女媧撇他一眼,“給你看你也看不懂。”說罷她攤開手,手中赫然躺著幾塊顏色不一的碎石。
北海大帝目瞪口呆道:“這不就是幾塊破石頭嘛!”
女媧怒了,“說你不懂你還不信,這是五彩石。”
“五彩石有什麼用?”
帝江伸手拿起一顆,慢慢道:“五彩石與九息神壤皆有補天之能,兩者混合,想必作用巨大。”
女媧樂嗬嗬道:“還是你懂!蒼穹不是老破嘛,時不時的鑽出來一些妖獸來吃我的泥人,煩都煩死了,所以我想乾脆把它封起來,這樣就一勞永逸了。”
帝江在她頭頂拍了拍,誠懇道:“有想法是好的。”
蒼穹裂縫不是一星半點,再加上薄弱處經常被一些妖獸撞破,女媧手裡的這點石頭,想要全都封起來,無異於說夢話。但帝江不是打忍打擊小姑娘的信心,隻說了句不偏不倚的鼓勵話,小姑娘聽了捧著石頭樂嗬嗬地走了。
南海大帝抱著手臂看著女媧走遠,忍不住問:“她不會真想這點石頭能補天吧?!”
帝江道:“說不定呢!”
南海大帝搖頭道:“還是經曆得少了!”
三人站在一片碎石中無聲歎氣,女媧的威力自是不用多說,經她這麼一遭,此處又得修上幾天。
這時一隻小鳥飛過,落於北海大帝肩上,北海大帝偏頭,小鳥在其耳邊小聲說些什麼;隻見北海大帝麵色一凝,小鳥飛嘯而過,南海大帝問:“怎麼了?這幅樣子。”
北海大帝轉身就走,周遭隻留其聲:
“蒼穹破裂,妖獸虐殺,北海即將毀於一旦!”
帝江和南海大帝互看一眼,轉頭跟上。
帝江立於北海中央,蒼穹血紅,夾著濃鬱厚重的紫,印得海麵奇異無比,一股妖異撲麵而來。海麵中央印著一個巨洞,巨洞漆黑,陰風陣陣,刮得人直起汗毛。仔細一看,洞口周圍布滿無數裂紋,無數妖獸從裂紋處鑽出。
元鳳奇怪,這些妖獸為何不從洞裡出來,反而從那些細小的裂縫裡鑽,下一秒,他看到洞的邊緣探出一隻爪子,不,不是爪子,隻是爪子前端的一點指甲,指甲泛著黑氣,勾住洞的邊緣,輕輕一動,原本碎裂的蒼穹直接被抓下一大塊,黑漆漆的洞口又增大了範圍;元鳳背部起了寒意,從脊背直竄頭頂,它太大了,僅僅一根指甲就足以讓人預想到它的巨大。
下方白衣服的是北海中人,他們奮起抵抗,手持木棍狠狠砸向飛來作惡的妖獸,一些凡人被互送著離開,躲到安全的地方。途中不斷有同伴被俯衝的妖獸叼起,又高高向上,在凡人驚慌害怕的尖叫聲中將其一口吞下肚。眾人被這一幕嚇得腿打顫,跑路的進程更加緩慢。
護送的白衣人在有一個人跌倒後忍不住罵了起來,“路都走不穩了嗎?真是廢物,也不知道造出你們來乾什麼,還得費力保護你們,還不如讓妖獸……”
他話未說完,一隻妖獸叼住他向上飛,另一隻妖獸從其身後飛出來叼住男子的一條腿,想要獨吞,這隻妖獸不讓,男子被撕扯著誰也不讓誰;劇烈的痛意充斥大腦,男子受不了大喊起來,下方凡人眼睜睜看著男子被兩隻妖獸爭奪,最後從中間扯斷;內臟混合著血液掉在一人身上,那人當場嚇得麵色發白,兩股顫顫。
妖獸分食完又向下俯衝,準備再次抓捕,眾人嚇得蹲地抱頭,下一秒,一道青光精準打擊到妖獸腦袋,妖獸當即隕滅,一點灰都不剩。
帝江手持白劍,厲聲道:“愣著乾什麼?趕緊跑!”
眾人這才慌忙起身,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身後風聲鶴唳,帝江反手一劍擋住身後妖獸的利爪,南海大帝長槍劃過,妖獸便慘叫著消散,他擦拭臉頰上的液體,甩甩手,道:“妖獸數量太多,殺起來都是無用功!”
帝江揚手刺穿一隻妖獸的腦袋,淡淡道:“數量多那就慢慢殺,總有殺乾淨的一天。北海呢?”
南海大帝長槍串了一連串的妖獸,他一抽手,妖獸儘數消散,抽空回答他:“他忙著呢,北海邊緣靠近天山,那裡的凡人多,得需要人手,夠他喝一壺了,不過我擔心……”
他話未說完,帝江喘著氣問,“擔心什麼?”
南海大帝仰頭,目色沉重地盯著蒼穹,“我擔心光是這些前菜就耗光了所有力氣,後麵的正餐該如何解決。”
帝江跟著他仰頭,隻見黑色的破口又大了一圈,隱隱有東西從裡麵劃過,掀起的厲風穿過洞口垂直向下,吹得兩人幾乎站立不穩。
元鳳感覺心跳有些快,後又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即使是快也該是帝江的。書中記載諸神時代因一場天地浩劫終止,可沒說明到底是什麼劫難,難不成他現在所經曆的就是那場劫難?
帝江以劍撐地,穩住身形後再次仰望,一隻眼睛頂在洞口,瞳孔黝黑被血色包圍,沒有眼白,正冷冷注視著下方。這一次,元鳳看清了自己所身居之人的樣貌,帝江一身藏色衣衫,烏發輕挽,清俊之意如被春雨壓彎的枝葉,乍然泄開,眉目間充斥著他所熟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