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鳳突然憶起,他曾在仙祿閣看到過有關帝江的記載;在他說出帝江是“罪神”時,屭遺麵色有一瞬僵硬,隱約包含著滔天殺意,他不懂,屭遺和帝江是什麼關係,那麼相像的麵容——不,嚴格說來,他們並不像,帝江眼角上揚,整體眉目偏冷,但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都是溫柔;屭遺眉目則是更柔和,這種柔和包含冷意,似一汪春水之下儘是冰川,表麵溫和內裡寒冷;相比較之下,兩人樣貌是不像的,又覺得哪裡都像。
“轟隆”一聲!
蒼穹上的眼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黑色利爪,利爪勾著破洞邊緣暴力撕扯,似乎很費勁,利爪有些惱怒,指甲猛力穿透蒼穹再狠狠一抓,原本破爛不堪的蒼穹在其爪下猶如一張薄紙,生生再添一個洞口,兩個洞口中間隔著細細一截,幾乎不用費力便能使其相連貫。
“不好!”南海大帝手鬆長槍,兩手交疊於麵前,食指相扣,其餘手指相貼,梵文從其指尖環繞而出,“這妖獸龐大,若讓其撕開蒼穹現身,恐生靈塗炭,後果難負。”
帝江白劍翻轉,在其掌心留下一道,鮮血頓出,他以手覆眼,口念咒語,青色華光與梵文相互纏繞直奔蒼穹。利爪與其相碰從黑洞裡發出慘叫,下一秒便縮回去。
南海大帝正要鬆一口氣被帝江喝止,“不能鬆懈!”
語畢,利爪再次穿透蒼穹,“哢嚓”聲響起,兩個洞之間的鏈接已斷,形成一個更加巨大的黑洞,黑氣不斷流出,有人一不小心觸碰便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隻血紅瞳孔從黑洞往下看,待看清下方兩人後緊接著轉開,南海大帝咬牙道:“南海蒼穹薄弱,妖獸多以從南攻擊,怎地這次專挑北海,也沒個征兆,叫人防不勝防。”
帝江伸手在劍鋒上一抹,湧出更多血色,他有條不紊道:“妖獸也是有神智的,此前一直攻擊南海想必是為了讓人放鬆對北海的警惕,再加上北海靠近天山,我們自認為安全可靠,殊不知這樣的想法正中妖獸下懷。”
“這次的妖獸顯然與之前不同,之前的妖獸最多撕開些裂縫,眼下這麼大的洞確實出乎意料,就算擊退妖獸,這個洞也是難題。”南海大帝衣袍翻飛,發絲揚起阻隔他一瞬的視線,“這次我倒是無比希望女媧能用他的石頭和泥巴把這個窟窿給填上。”
“現在知道老娘的厲害了吧!”聲音從遠處傳近,南海大帝痛苦道:“姑奶奶,你再不來,我和帝江就要被妖獸吃了!”
女媧甩著尾巴靠近,一邊冷哼一邊拿出九息神壤,“我倒要看看什麼妖獸口味這麼獨特,專挑兩個大男人下肚。”
說罷兩手施法,九息神壤頓時金光大作,黑洞裡的妖獸似受不了,痛苦嘶吼,聲音響徹蒼穹,幾人頓感雙耳疼痛,抬手捂住。一些縫隙裡鑽出一半的妖獸紛紛往回退,卡住後自斷身體,倉皇逃生。
幾人見狀合力將九息神壤送上去,金芒覆蓋天地,眾人閉眼。再次睜開時,蒼穹隻餘道道裂縫。
女媧拍拍胸脯,有驚無險道:“還好老娘及時趕到,不然你這北海就成妖獸地盤了。”
“是是是!謝謝咱們的女媧大人,嘶-----”北海大帝突然禁聲,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元鳳沉思,這次蒼穹破裂聲勢浩大,他本以為書中記載的天地浩劫就是此次事件,但結合事情的結果來看顯然不是,那麼所謂的天地浩劫到底是什麼呢?
帝江出聲道:“九息神壤所剩還有多少?”
女媧捏著小辮上的葉子思索道:“大概還有十石左右。”
帝江沉吟:“不多了!倘若下次再-------”
女媧也懊惱的低下頭,“那隻有先不捏泥人了。”
“也不夠!”南海大帝搖頭分析道:“這次妖獸選擇北海顯然早有預謀,雖說處理得及時,沒造成更大損失,但誰又能保證它們下次襲擊是什麼時候。九息神壤雖有補天之能,畢竟資源有限,不可能每次都有。我們還是得另辟途徑。”
“真是煩死了,就沒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嗎?”
“有啊!”北海大帝插話道:“若是能殺光不就是最好的辦法嗎?”
周遭禁聲,突然,女媧嘲笑道:“你被妖獸打傻了吧!還殺光,你知道蒼穹外有多少妖獸嗎?”
北海大帝微哂:“你不懂不要亂說,帝江,你覺得呢?”
眾人看向坐在窗邊的帝江,隻見他輕撩袖袍,和聲道:“我覺得可行!”
北海大帝挑釁般看向女媧,女媧被這眼神氣得頭頂冒煙。
南海大帝接話道:“想法是好的,不過有三個問題。”
“什麼問題?”北海大帝問。
南海大帝斟酌一番道:“一:誰去殺?二:如何殺?三----”他停頓一下才道:“是去蒼穹外殺還是放進來殺?”
幾個問題讓室內再次陷入沉寂,先前因為帝江的一句‘可行’而產生的激動頓時散得乾淨。眾人在思考問題的答案時,聽見帝江說道:“既然你問出來了,那麼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這幾個問題連貫起來,無非就是怎麼殺的問題!”
帝江沉吟片刻道:“不如這樣,把妖獸集中到一起,就好辦多了。”
南海大帝也道:“你是說引到一起,集中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