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 你就住這(1 / 1)

奇幻 徐清沼 3425 字 9個月前

下一瞬,陳述寧伸長雙指,隔空替她解開了術法。  緒苒身子陡然輕鬆,被緊緊束縛的難受感終於消失,總算能喘口氣了。  她看了眼前方高大的背影,又四處扭頭尋找裴之槐,插空不解地問:“為何幫我?”  陳述寧卻道:“要掉頭去找那位少年嗎?”  緒苒這下徹底震驚了,她倏然把頭轉回來,直勾勾地盯著他,麵色如霜。兄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暗暗心驚,適時懷疑,他該不會也是穿書來的罷。  這麼狗血。  “係統,情況有些不對勁,快查一下,他是如何知曉的?”緒苒真的慌了,她一臉懵逼。  不是吧,一本書裡有兩個穿書者。這還有什麼意思?  她暫且打了個哈哈,回他:“你怎麼突然轉性子了,跟你以往大不相同。”  陳述寧猛然間頓住了劍,緒苒由於慣性,上半身不受控製地摜向前,差點撞上他。  嚇得緒苒立即挺腰擺臂往回倒。  得虧緒苒核心穩,不然她能直接被這猛烈的刹車甩到山下去。  “你要殺人啊……”  話未說完,陳述寧就轉過了頭,他的身高和眼神十分有壓迫感,令緒苒下意識目光虛晃飄忽。  但她又馬上反應過來,原主可是小魔頭,天不怕地不怕,區區一個同門師兄,怕他做什麼。  她竭力鎮定地掀起眼皮,和陳述寧四目相對。  陳述寧的長相是經典古裝男主的帥氣,劍眉星目,氣質溫文爾雅,滿身書卷氣。  隻是在他強大的威壓之下,緒苒絲毫感覺不到他的俊秀,隻覺得他分外恐怖。  人皮下,到底套的是何方人物,還不得而知。  看著近在咫尺的姣好麵容,陳述寧眼神毫無波瀾,對於這幅皮囊,他如死水般沒半點兒反應。  他緊盯緒苒的瞳孔,麵容湊近下壓,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氣息交纏,看著麵前放大了數倍的臉,緒苒露出一個假笑,“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可是女主的男人,離我遠點。  陳述寧像是發現有趣的事物,三百六十度的觀察著緒苒的微表情,如當代神探附體,微微側臉俯在她耳旁。  輕聲道:“你是誰?”  緒苒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後背不禁發毛。脫口而出回了他一句,“我是你爹。”  陳述寧忽然大笑,笑得無比猖獗,像是瘋了似的。  緒苒學著原主的表情,眉梢一挑,麵中一皺,佯裝儼然一副生氣的模樣。  “你難道想試試我鞭子的威力?”緒苒冷聲嬌斥。  不過她這點兒修為,陳述寧確實不放在眼裡。  修真界,隔階如隔山。  彆提一個是靠藥磕上來的虛丹初期,和一個天才實打實悟出來的金丹巔峰,兩者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若是真動起手來,緒苒絕對會跪地求饒。  陳述寧並沒有想動手的意圖,隻是用他那雙看透了一切的眼神,盯著緒苒,讓緒苒非常不舒服。  “係統!查到了沒?”  媽的,就算是男主,這麼囂張,她也很生氣。  係統從上到下查了一圈,確認麵前的這人並無異常,而且周身沒有係統的波動之類。  它道:「無異常,是原著土著。」  緒苒提起來的心,又再次輕輕落下。  接著內心又生出一個疑問,他既然沒問題,那怎麼會知道她這麼多事情。  恐怖。  難道是自己的演技不夠好,被他識破了?  緒苒絞儘腦汁深思,覺得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必然是他多年修仙,變異了。遇到女主後,劇情進行起來,他也就正常了。   對於陳述寧的話,她還是有幾分心驚膽顫,深怕他真的猜出點來甚麼。  兩人僵持,誰也沒率先開口,緒苒眼中是未滅的怒火,而陳述寧眼中,是滿滿地探究新興事物的有趣。  恰逢此時,霜忽然而至,穩穩停在兩人的身側。  劍上站著裴之槐,仍然一副熟悉的模樣,閉目冷眼,隻是稍微側耳,聽周圍動靜。  陳述寧盯著他上下打量,朝緒苒道:“哦?這人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看衣著……非富即貴。”  緒苒瞪了陳述寧一眼,隔空跨上了自己的仙劍,然後揮一揮衣袖,什麼話也沒留下,自顧自地帶著裴之槐離去了。  連告彆都沒有。  陳述寧倒是察覺到了些細微的東西,眸光微閃,有趣。  裴之槐不知二人是何關係,也沒放在心上。反而問她在主峰時發生的事,“你剛才為何那樣做?”  一聽這話,緒苒演技大發,“你也覺得我做得不對?你難道也為那個資質平平的醜女打抱不平?你們都有理,都認為我做得不對是嗎?”  同時她在心底深深地懺悔,對不起了女主,發瘋文學的內容當不得真。  裴之槐僵住,他本意隻是不解她為何如此做,剛才她在台上所說的話不像她的為人,所以隻是好奇詢問。  但緒苒一連串的質問,讓他懵了。  一口從天而降的黑鍋扣在他身上,他連拜師的是誰,以及收徒的人是哪位,都未曾看見,更彆提為他們打抱不平了。  他抿了抿唇,不知從何解釋起。  他沉默著理清思緒,準備開口重新向她說明,可能是他的話有誤解。  可緒苒跳下了劍,連同把他拉了下來。腳觸底是實感,應當是到了地方。  緒苒沒給他再度張口的機會,直接給他按照原來劇情,領著他到華麗主屋旁的一個小毛竹屋內,推開滿是灰塵的竹門,裡麵雜物堆得滿滿的,也不知曉是何年何月的物件。  緒苒把他一人丟在門口,冷淡地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她既沒帶裴之槐熟悉周邊的路和建築,也沒跟他說基本的吃喝該如何,隻是把他扔垃圾般扔到雜物堆,然後就離開了。  裴之槐無措地蜷了下手指,聽著逐漸遠離腳步聲,他心中微亂。  緒苒覺得自己的任務進行的真不錯,她三兩步走回房內,關上門,躺在床上開始跟係統嘮嗑。  “哎你說,為什麼這個原書男主看起來很不對勁感覺。”緒苒雙手枕在腦後,臉上表情疑慮。  係統也沉思,「不知。按理說,他並不應該知曉你的事情。」  「畢竟你自穿書以來,跟他接觸甚少,處在山門中的日子也不多。」  緒苒點頭,深以為然,“沒錯!”  都怪陳述寧,鬨得她心底惶惶。  明明她自覺扮演的挺不錯,誰知他發什麼瘋。  係統又問:「馬上我把原主的戲份再發給你,你再多通讀幾遍,切莫可在讓旁人發現端倪。」  緒苒連連道好,正巧她忘記了原主是如何折磨裴之槐的,讓她穩固地複習一下,為接下來的劇情進行深刻的腦海模擬練習。  裴之槐站在毛竹屋前思索了半響,仍是沒有任何頭緒,他不解為何緒苒回到宗門之中大變性格,完全變得不像他認識的阿青。  他一時之間分辨不出,到底宗門內是她真實的模樣,還是她的彆樣偽裝。  總之,裴之槐一切的計劃都因緒苒的變化而變化,他現下顧及不了其他,也不再去想她是為何如此這般,他直覺,日後他能找到答案。  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思考他自身接下來該如何。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仰頭靜心,教會自己沉寂下來。  吱呀——  他摸索著推開了竹門,一股灰塵撲麵而來,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光是靠感受,裴之槐知曉,此處居住的環境必然不好。他垂下眼瞼,摩挲了幾下指腹的細灰,自嘲地笑了下。  他靜靜地站在門口,即沒進去,也沒退出來。神色不明的抬手捂住額頭,“真是好日子過慣了,往日連更破的地方也住過,這算得什麼。”  地麵上的影子隨著時辰的移轉,不停地變換方位。日暮落,星月起,周圍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他仍舊站在原地。  朝廷上的局勢,他手下的將臣約莫有一半,足以和那邊的勢力作抗。自上任皇帝離奇駕崩,皇朝無一新皇。  十年的時日,朝廷鬥爭了這麼多年,瓦解分裂,相互抗爭,誰也不服誰,雙方乃至三方,誰也動不了誰。皇後作為衝鋒的棋子,惹人注目,自是第一個被拉下了馬。  嚴刑逼供之後,關入了冷宮。  原本宮中的妃子和丫鬟需連同先帝一同埋葬,隻是其中涉及到了不少官員大臣的兒女,紛紛不願,此時也就罷了。雖留下了性命,卻也過得淒慘伶仃。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恰好裴之槐手握與皇後一同反叛大臣的信件,以此,他要挾了許多人,幫他辦事。逐漸壯大起來之後,他又聚集老臣,拉攏人心,當著他們的麵兒把信件燒了。  自此,他真正地肆意在京中以及江浙之地置辦商貿,狂斂巨財,上下拉攏朝廷人心,暗地組織暗衛,同時對於虎符病區安排虎視眈眈。  十年的爭鬥,讓他不僅一躍而上,身份爆漲轉變巨大,同時手中掌握實權不少,隻要再給他幾年的時日,他定會登上天下最高的皇位。  隻可惜,他現在脫離了俗世,躍上了另一個階級。  往日的榮華富貴跟他再無關係,現下他隻是一個最底層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