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不錯呀,真是名師出高徒呀!”
陸錦塵抿嘴一笑,是對自己徒弟的肯定,也是對自己的肯定。
“劉家在環城東路也有一個店鋪,和通惠路的一樣,都是古董字畫店。”陸錦塵繼續說道。
“看來劉老爺和劉氏這些年專門給盆八人物色咱們國家的寶貝。難怪出手闊卓,一下子就拿了兩家店鋪。”
“他們知道武州遲早是要淪陷的,到時候很多家底殷實的人家逃亡時會經過宜昌,這是他們搜羅珍寶的好時機。所以提前在宜昌做好了退路。”
“劉老爺倒是老當益壯,75歲還這麼能折騰,這是從南跑到北、從北跑到南呀!”
林笑瑜不再說話了,她在想遇到婉清姥爺以後要怎麼開口,對於劉氏,林笑瑜真想大罵她一頓,可畢竟是六叔的續弦,怎麼說也是六嬸,林笑瑜想想都憋得慌。
陸錦塵看穿了林笑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必要憋著。到時候我讓你問他們問題,我補充!”
真是善解人意的陸公子!
到了宜昌就是中午,衛小來已經等在了老街,陸錦塵帶著林笑瑜、衛小來在老街吃了一頓特色美食!三人邊吃邊聊:
“劉氏現在在店裡嗎?”林笑瑜問。
“在呢,就在通惠路!我一直盯著在,她四天前住進了通惠路。他爹,也就是劉老爺三天前出現在通惠路。劉老爺這三天也一直住在通惠路店鋪後頭,從沒有外出過。”衛小來生怕說漏了。
陸錦塵滿意地看向衛小來,“快吃吧!多吃點!”
林笑瑜看著陸錦塵:誰說他是冷麵玉羅刹?他這不是很慈祥嗎?
林笑瑜把手撐在臉頰下,笑眯眯地看著陸錦塵:這要是當了爹是個什麼樣子?
‘正經點正經點!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潛移默化的轉變的?這還是保持乖乖女形象的我嗎?’林笑瑜開始正經吃飯了。
飽餐一頓後,陸錦塵讓衛小來回家,衛小來不樂意,要跟著。
“不行,我們不知道店裡有沒有特務,你不能去!”陸錦塵拒絕帶上衛小來。
“是啊,你和你娘都在宜昌,他們對你們下手很容易!你師父考慮的是對的!”林笑瑜幫陸錦塵勸退衛小來。
“可我....想跟著你們!”衛小來想跟著不僅是想學技術,他也是越來越粘陸錦塵了。
“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來宜昌的,以後天天在一起!”林笑瑜哄衛小來。
“那到時候你們可得好好教我!我要當大偵探。”
“沒問題!”
衛小來很機靈,從酒樓後門溜走了,陸錦塵和林笑瑜若無其事地從前門離開,就像普通食客那樣。
到了通惠路書香珍寶館,陸錦塵問道:“老板在嗎?”
劉氏笑盈盈地從後麵跑過來:“在在在!”
“是你們?”劉氏皺起眉頭往後退了退。
“怎麼?六嬸不歡迎我們?”林笑瑜笑著問道。
“你來乾什麼?”劉氏向來對林家的人不客氣,這種態度很正常。
“來看看您和您父親!”林笑瑜說。
“胡說什麼?我父親早就.....退隱了。你上哪看他?”劉氏否認。
“是嗎?放得下嗎?”林笑瑜一直保持微笑。
“你到底什麼意思?”
“罷了!”後麵走出來一個老人。
劉氏不理解,“您怎麼......”出來了。
“你到後頭去吧,這裡交給我!”劉銓慶對女兒劉氏說道。
劉氏點點頭,進去前又看了一眼林笑瑜,林笑瑜假裝沒看見。
“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劉銓慶用爺爺的口吻對晚輩說道。
這種語氣,讓林笑瑜沒法囂張了。
“您為什麼要假裝退隱?”林笑瑜問道。
“你們不都知道了麼!”劉銓慶慈祥一笑。
害死這麼多人,還能如此淡定,林笑瑜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陸錦塵用那深邃的黑眸子看向劉銓慶:“我爺爺怎麼死的?”
“輪船事故。”劉銓慶回答。
“你說謊!我查過那次事故,大多數人都活下來了,我爺爺就是其中之一。”
劉銓慶仍舊很淡定,果然吃得鹽多就是不一樣。
“您當時也在船上吧?”陸錦塵問。
劉銓慶一愣,沒有否認。
“隻不過您受了重傷,我爺爺被救起後,他指出了您的準確位置,這樣說來,我爺爺也算是救了您一命。”
劉銓慶還是沒有否認。
“可五年後,你卻害死了他!”陸錦塵憤怒地說道,林笑瑜看到他眼裡冒出了淚光。
“我不是故意的!”劉銓慶似乎有些愧疚。
劉銓慶無意間透露了陸錦塵爺爺身上有塊值錢的玉玦,玉玦被搶走後,陸錦塵爺爺就被山匪扔進了河裡,爺爺被救起後就感染了風寒......
“到我們陸家祠堂盜走《三遊圖》的人也是您吧?”
林笑瑜不淡定了:一個75歲的老頭,這麼能作你自己知道嘛?
劉銓慶笑了:“凡事要講證據!”
要證據是吧?來錦塵,講給他聽。
“進入祠堂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您,另一個是我七叔的管家。”
劉銓慶又笑了,“我和你七叔的管家怎麼會認識!”
“這就是你們高明的地方,沒有人會把你們聯想到一塊。你們留給外人的印象就是素不相識。”陸錦塵露出了冷峻的眼光。
“這個管家是三年前到七叔家的,三年前您不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林笑瑜反問,隨後自己就回答了,“還是我替您說吧,三年前婉清無意說起陸家七叔也有一副同樣的畫,劉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您。”
劉銓慶等著林笑瑜繼續說,表情仍舊很淡定,看不出他的心慌。
“劉氏去了一趟七叔家,什麼也沒發現,您當時在北方,也不方便出現在武州,無奈之下,您隻好告訴了盆八人,盆八特務很快就找去了陸家,七嬸什麼也不肯說,最後被殺。”
“七嬸雖然瞞下了真跡的藏身之處,但她畢竟是毫無經驗的普通婦人,怎麼可能完全消除特務的疑心。”
“在七嬸死後,管家就進入了七叔家。這難道是巧合?難道不是您和盆八人商量好的?”林笑瑜問劉銓慶。
劉銓慶仍舊不說話。
這可要把他怎麼辦?啥也不說,林笑瑜一直說也覺得尷尬。
不管怎樣,林笑瑜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雖然是有些尷尬,“這個管家用了一個假身份騙過了七叔,管家真實身份是盆八人,一個對字畫有相當研究的盆八人。”
我沒說錯吧?算了,不要和劉銓慶有任何互動,他根本帶不動。
“既然管家有問題,你們去找他呀,找我做什麼?”劉銓慶終於說話了。
“您也有問題呀!您跟管家是一夥的!”林笑瑜覺得很好笑,這位劉老爺怕是失憶了吧。
“您和管家一起盜走了祠堂裡的畫!”林笑瑜還是決定提醒‘失憶’的劉老爺。
劉老爺剛要反駁,陸錦塵就接著林笑瑜的話繼續說:“你和管家畢竟不是特務出生,你們在祠堂留下了證據。藏畫的地磚旁邊有膝蓋印,這應該是管家留下的,他是盆八人,喜歡跪在地上做事。”
“而祠堂柱子上留下了您的手印。”陸錦塵看向劉銓慶。
“哪會有手印?”劉銓慶終於露出了一個緊張的表情,因為他自認為很小心。
“您曾扶過祠堂裡的一根柱子,柱身上有一個很淺的油漬印記。從手印到地麵的距離推算,身高正好和您吻合。”
“就憑一個手印就斷定是我?”
“您在輪船事故中左手受了重傷,之後就再也抬不起來了。柱子在您的左手邊,而您是用右手撐在柱子上讓身體慢慢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