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在聽到這句話時瞳孔驟然一縮。
他睡在這裡?
難道他要和靳澤睡了?
“這房間還挺多,客房平時也沒人住,挺乾淨的。”
睡客房啊,虛驚一場。
“小薑老師?”靳澤喊了一聲。
“我沒帶衣服。”
“哦,客房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你可以先湊合穿一晚上。”靳澤揚起下巴指了指二樓的房間。
“不過你要是想回去的話,我讓司機送你,都行,看你。”靳澤沒有多勉強,主要是他看薑珩等了這麼久,不好意思趕人走。
“那今晚打擾你了。”薑珩糾結了下還是選擇了睡在這裡。
靳澤都這麼說了,他拒絕好像也不太合適。
“嗯,我帶你去客房吧。”靳澤站起引著薑珩往二樓去。
靳澤今晚著實喝多了,上樓時都得扶著欄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落力不穩。薑珩跟在後麵,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見他身形晃蕩,目光緊緊停在他身上,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一樓到二樓是一個旋轉式的樓梯,薑珩落在靳澤身後兩三步台階的位置,以防人突然踩空。
從這個角度看去,薑珩的目光剛好看向靳澤的腰。
西裝外套被隨手丟在玄關,身上僅有一件淺藍色條紋的襯衫貼在後腰,勾勒出緊致的腰線,仿佛一隻手都可以握住。
襯衫向下是筆直修長的雙腿,被筆挺的黑色西裝長褲裹住,腳下的皮鞋換成了家裡的拖鞋,可以清晰看到細瘦凸起的腳踝。
怎麼會有男人穿西裝這麼好看?
在過去的十九年,薑珩堅定地認為自己喜歡女生,所以當表哥提出被男人包養時,他想都沒想下意識就拒絕了,可是當表哥將靳澤的照片擺在他麵前時,他清楚聽到自己內心的動搖。
靳澤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男人,沒有之一。他宛如天生的主角,光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仿佛全世界的聚光燈都聚集在他身上,讓人移不開眼。
照片上的靳澤露出盈盈的笑容,仿佛隔著鏡頭看向了照片外的他。
所以當表哥再次勸說他時,他鬼使神差地點頭同意了。
事後他認真回想了下,將自己的這種行為歸結為色利熏心。
他對靳澤有所圖,所以心甘情願被他包養。
尤其是今晚,當靳澤提出睡在這裡時,薑珩直男了十九年的思維再次有了微妙的變化。
就在他還陷入自己的想法時,靳澤這個酒鬼踩空了。
薑珩眼疾手快,寬大的手掌一把攬住他搖搖欲墜的後腰,掌心貼著他的腰身,酒後身體的熱度沿著掌心傳到薑珩心底,他心跳不由得加快,將身體前傾的人撈起來,才不至於摔在樓梯上。
靳澤反應比平時要慢許多,眼神有些迷離,盯著薑珩看了半響後才慢吞吞地說:“多謝。”
就連聲音都帶著微啞的醉意。
“沒事,你能站穩嗎?”薑珩暫時沒有鬆開扶著靳澤細腰的手。
“可以。”
靳澤點點頭,眼尾泛著一絲紅暈。
“那我鬆手,你站穩啊。”薑珩試探性鬆開手,結果靳澤一下沒反應過來,人也跟著往後倒。
薑珩連忙又將人扶住,“我扶你上去吧。”
“多謝。”靳澤含糊不清地說,他自認為意識是清楚的,隻是動作跟不上反應。
“這個就是客房了。”靳澤走上樓梯後,指了指樓梯口的一個房間,“有事找我,我臥室在這。”
靳澤說話同時心裡暗罵王總,要不是他臨時變卦,自己何至於一晚上陪他喝了這麼多,還讓了不少利,才簽下這個合同。
就在靳澤準備回自己房間時,薑珩突然在身後喊道,“靳總。”
“怎麼了?”靳澤回頭。
“能借用下你的手機充電器嗎?”
“我手機沒電了。”薑珩怕他媽有急事找他,聯係不上人。
靳澤愣了下才說:“跟我來。”
“哦,好。”薑珩跟著靳澤身後走進他的房間。
啪嗒一聲,本來黑漆漆一片的房間驟然被亮光所占據。
靳澤的房間裝飾和他的穿衣風格截然相反,平時靳澤穿的就像是隻花蝴蝶,但是房間的裝飾卻很簡單,黑白灰三色,甚至比有些酒店裝飾還少些人情味,床上的被子隨意掀開,一旁的大理石書桌上還放著兩瓶酒和一個空酒杯。
“你是什麼型號的手機?”靳澤坐在椅子上拉開抽屜,拿出兩根充電線遞給薑珩。
“看看能不能用?”
“好,我試下,謝謝。”
“如果有問題再和我說。”靳澤將胳膊枕在桌上,有氣無力地目送著薑珩離開。
在關上門的瞬間,薑珩猶豫了下,自己真的不需要留下來照顧靳澤嗎?
他看起來醉得不輕。
靳澤在人離開後,躺回床上,糾結他是就這樣睡了,還是去洗個澡。
但是人不能糾結,一糾結就睡不著了。
本來在躺下前還困得要死,結果身子一挨上床墊,就瞬間清醒了。
靳澤目光清醒地看著天花板,憤憤地錘了兩下床墊,起身去浴室洗澡,這一晚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著了。
薑珩洗完澡在床上躺了許久後,還是不放心靳澤,推開門想要去看看靳澤睡了嗎,就看見一樓的客廳裡亮著一盞明黃色的夜燈。
靳澤穿著米色睡衣,撐起一隻腿光腳坐在地毯上,手上還握著半瓶朗姆酒,看上去有些頹廢萎靡。
“你怎麼還沒睡?”薑珩往下走去問。
“睡不著。”靳澤聲音悶悶的,說話時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