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引狼入室,強奪明耀!】
相關的帖子一時間占據了論壇的熱門,靳澤這個名字被高頻率的提及,隨之而來的是對靳澤的各種辱罵。這些惡意來得莫名其妙,但又勢不可擋。
薑珩點進其中一個帖子看過,在貼主這個所謂的“知情人士”透露下。
當年的明耀並不是靳澤所創立的,真正的創始人則是梁偉。
當時梁偉和靳澤兩人為師徒關係,梁偉沒有孩子,把比自己小十四歲的靳澤視為己出,也放心地將當時的偉業交到他手上,結果沒想到靳澤藏著狼子野心,當年一把火燒了偉業,嫁禍給梁偉不算。更是在梁偉被取保候審期間,舉報他私設賭場,挪用公款,犯經濟罪,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在梁偉入獄後,靳澤徹底控製了偉業,甚至在梁偉判刑當天,將偉業徹底改名為明耀,收入囊中。
薑珩皺眉看完這些內容,將當年火災的判決文書一遍又一遍貼了出來,白紙黑字,各項證據都指明當年那把火就是梁偉放的,包括那些罪證也都證據確鑿,卻依然改變不了有些網友的想法。
他們固執已見地相信自己內心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對真實有效的判決結果視而不見。
在他們心中所謂的真相比不過他們的神機妙算,正義使然。
趙雯進來時正好看見薑珩坐在病床前,握著手機回帖解釋,還要時不時抬頭看向病床上的人,觀察他有沒有再發燒難受。
“你回去歇會吧,我在這看著呢。”趙雯坐下說。
薑珩放下手機,搖搖頭,“沒事,我不累。”
儘管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眼下泛著深深的烏青,隻有在看向靳澤時流露出專注的神情。
趙雯雖然沒問,但對兩人的關係已經心知肚明了,兩人沉默地坐在病床前,趙雯猶豫下開口說:“網上的帖子信息沒必要當真。”
薑珩沒說話。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翻出來了,當時梁偉放火後,也在網上發過帖子,說靳澤苦肉計,自導自演。當年要不是他這麼著急想要把臟水往靳澤身上潑,警察也不會那麼快查出來就是他乾的。”
趙雯頓了頓,“靳澤不在乎網上怎麼說他。”
“我在乎。”薑珩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移地看向靳澤,仿佛在進行某種莊嚴無比的宣誓。
趙雯望了薑珩一眼,“你真的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什麼?”
“沒什麼。”趙雯低頭笑了笑,“你們倆真的很像。”
“上次晚宴的時候,我私下和靳澤開你的玩笑,結果靳澤特彆認真地讓我不要這樣說。”
“什麼玩笑?”薑珩好奇。
趙雯不太好意思,小聲說:“我說你兩玩家教師生play。”
薑珩沉默不語。
趙雯起了玩笑的心思,“你倆到底有沒有玩過啊?學得什麼英語啊。”
“沒,正經英語。”
趙雯捂住嘴,要不是顧及靳澤還在發燒沒醒,恐怕就要笑出聲,憋了許久後才問:“他退燒了嗎?”
“體溫沒有之前那麼高了,但還是低燒。”
“那怎麼還沒醒?”
“醫生說他在戶外凍了很久,身上有傷,加上常年休息不好,所以這次可能會多睡會。”
趙雯斂起笑意,“他這人就這樣,要錢不要命。”
薑珩對此不置一詞,“你剛才說不是第一次翻出來明耀的事情,後來還有過嗎?”
“梁偉進去後,當年他發的帖子居然真的有人信,而且做生意,怎麼可能不得罪人,時不時會有人把這件事翻出來,希望能做點文章。”
“能知道這次是誰發的嗎?”
“在讓人查,不過靳澤前幾年確實得罪過好些人……”
趙雯回憶說:“他做生意挺流氓的,幾年前融城剛創立的時候,手上沒多少錢,結果被賀家的人指著鼻子讓他滾蛋,說他沒錢就彆來摻合房地產,回家種田去吧。他氣不過,你猜他乾了件什麼事?”
薑珩疑惑地看過去。
“賀家當時手上有一塊準備開發樓盤的地,靳澤轉頭就盤下了去那塊樓盤路上的一塊荒地,在那裡蓋了個殯儀館,還登了報紙,說要打造成全市最大的殯葬服務一條龍。”
薑珩睫毛抖動,安靜地聽著趙雯說話。
“賀家當時都要氣死了,他們盤下那塊地是要做高端小區,專門賣給有錢人,靳澤就非要在小區附近的必經之路上開個超大的殯儀館。”
趙雯笑了笑,“有錢人嘛,最忌諱這些了。”
“賀家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靳澤把殯儀館蓋起來吧,到時候他們房子怎麼賣,隻好把那塊荒地的價格翻了六倍買下來的。哦對,當時翻六倍是因為靳澤特彆欠地說,數字六吉利。寓意六六大順。
靳澤就把賀家“讚助”的這筆錢當做融城的啟動資金,兩百萬買了兩塊地,結果剛買下這塊地就碰上政府土地改革,那兩塊地身價暴漲,兩百萬變成了現在的兩個億。賀家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
薑珩眼眸難得放鬆一下,這確實是靳澤的風格。
“不過當年那個什麼都沒有,開業兩天,專門用來膈應賀家的殯葬店,居然真的做過一次生意。”
薑珩眸色帶著困惑,“什麼生意?”
“靳澤和賀家簽了合同後,我們幾個高興去喝了點酒,晚上路過那個店的時候,靳澤非要進去說最後看一眼,不然明天這店就歸賀家了,好巧不巧進去以後店裡的電話響了,他當時喝多了,賤兮兮的,耍酒瘋非要冒充前台去接那個電話。”
“結果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事,當時一個中學生打電話說自己外公去世了,問他這裡能不能承接,靳澤這人一聽對麵小孩說自己外公死了,媽媽生病了,爸爸也死了,他就心疼小孩了唄。連人家名字和家裡地址都沒問,一下就答應給人家免費提供殯葬服務。”
薑珩緊緊握住靳澤的手,一時說不出話。
“我們那個店什麼都沒有呢,我們當時都罵他腦子進酒了,靳澤掛了電話後,半夜又聯係其他殯葬店,把一切都安排好,第二天他有事要去外地,所以讓我們當時一個朋友給那小孩家打電話,也算是讓老人風光大葬了。”
薑珩喉結微動,艱難地說:“當時那家殯葬店叫什麼?”
趙雯擺擺手,“這也要說靳澤有點缺德了,賀家樓盤的宣傳語是歡迎回家,靳澤也給那殯葬店取了個歡迎回家,當時還印了傳單發呢。宣傳語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歡迎回家殯葬館為您提供賓至如歸的服務,開業當天優惠多多。”
薑珩坐在書桌前,小聲念了一遍宣傳語,將手上的殯葬館傳單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剛從英國回來不到半年,中文不是很好,絲毫不覺得這個宣傳語有這個不妥之處,也不覺得一個殯儀館叫歡迎回家不合適,反而把視線集中在中間加粗的優惠兩字。
外公心梗去世,媽媽也隨之病倒了,薑珩知道他爸死了,找過殯葬服務,他找不起太貴的店,又想讓外公走得體麵,眼下這家號稱全市最大的殯儀館似乎是最合適的選擇。
薑珩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用家裡的座機撥通了殯葬館的聯係方式。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一個年輕男人帶著醉意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親愛的顧客您好,歡迎回家殯葬館為您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