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雖然睡著了,可是潛意識還惦記著靳澤在他懷裡,沒敢亂動,隻是當他意識漸漸回籠時,卻發現懷裡卻空蕩蕩的,病床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騰得一下從床上坐起,後背驚起一身冷汗,在病房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靳澤。
就在他推開門想要出去找人時,病房門正好從外麵推開。
“醒了?”
靳澤身上的病號服已經換成了裁剪得體的西裝三件套,腳上的皮鞋鋥光發亮,外麵披了件深色的大衣,帶著黑色皮質手套,所有能看見的傷口都被遮掩住,就連頭發絲都被精心打理過,巧妙地擋住了額角的傷口,絲毫看不出是剛經曆過山洪,身上帶傷的人。
“你出去了?”薑珩甚至能感覺到靳澤撲麵而來的寒氣。
靳澤咬著指尖,脫掉礙事的手套,因為動作太過粗魯,扯到手背上的傷口,微微皺眉,但很快舒展開。語氣張揚,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
“外麵都傳我死了,我不得出去給他們看看。”
“老子好得很。”
薑珩接過靳澤遞過來的大衣,視線停在靳澤手背的傷口。
“還在流血嗎?”
靳澤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沒事。”
隻是話剛說完,就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薑珩將溫水遞到他嘴邊,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眉間帶著擔憂道:“你還在發燒。”
靳澤喝了大半杯水後,嗓子才舒服點。
“低燒,沒多大事。”
就在他順手將西裝外套也脫掉時,回頭看見薑珩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目光不悅。
“怎麼了?小薑老師?”靳澤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薑珩沒理他,隻是把外套掛在衣架上。
靳澤將牆上的便利貼撕下來貼在薑珩腦門上,“你沒看到我給你留的嗎?”
薑珩取下便利貼,上麵是靳澤靈動的字跡,說他有事要出門一趟,三小時回來,最下麵是時間。
“我都說了,我去哪都會跟你說的,你自己沒看到,可不能跟我生氣。”靳澤率先開口,替自己叫冤。
“我不是故意要起來的,我真是睡不著了,我一睡不著就愛翻身亂動,我擔心把你吵醒了,就出去找了點事做。”
薑珩確實沒看到,他剛才醒來沒見到靳澤,一時慌了,自然沒有注意到牆上多了個便利貼,此刻神情恢複自然,辯解說:“我沒生氣。”
“真的?”
“嗯。”
靳澤主動彙報說:“我剛才出去見了明耀的幾個經理,問了下廠房那邊情況。順便見了個認識的記者,免得外麵那些人瞎寫。”
“哦對了,還找了融城的秘書,讓他把要看的文件資料帶給我。”
“好忙。”薑珩眸中閃過幾分心疼。
“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靳澤將手伸到薑珩衣領裡取暖,“老城區有幾塊地,年後要競標,我想拿下來,後麵就不這麼折騰了。”
薑珩捉著靳澤手腕,一寸寸仔細看他手背上的傷口,“年後還有好幾個月。”
“沒多久了,馬上就快過年了,一晃就到了。”
“等夏天之前一切都可以解決。”
靳澤計劃的很好,等那幾塊地拿下來,會逐步調整公司方向策略,給自己留點空閒的時間。
躺在錢上數錢雖然很美好,但他更想和薑珩一起數。
薑珩給幾處傷口又上了藥,“後麵幾天還要出門嗎?”
“你允許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不允許我出去我就不出去唄。”
靳澤挑眉帶笑地問:“小薑老師,我可以出門嗎?”
“最好不要。”
“你如果不好好休息,發燒會拖成肺炎的。”
“那我就不出去,就在這個病房待著。”靳澤活了三十年,除了爹媽外,還頭一回這麼聽彆人話。
“嗯。”薑珩拿出體溫計量了下靳澤體溫,眉峰壓下,“睡覺前你還隻是37.9°,現在已經38.5°了。”
靳澤立馬舉手投降,老老實實地躺回病床上:“我現在馬上休息。”
薑珩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靳澤,“餓了嗎?”
“不餓,沒胃口。”
“因為你在發燒,這麼冷的天還跑出去了,外麵還在下雨。”薑珩一覺醒來沒看見靳澤,甚至錯覺靳澤是不是還沒救出來,那一瞬間的恐慌無法言喻,結果這人居然趁他睡著偷偷溜出去了。
“好好好,我以後真的不隨便出門了。”靳澤再三保證。
有薑珩在身邊,靳澤真是夾著尾巴做人,說不讓乾啥就絕對不乾,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就那個病房門,薑珩去學校上課前讓他不要出門,靳澤邁都沒邁出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