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兩秒,拍拍雪年發涼的手背,輕聲道:“會沒事的,彆怕。”
雪年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我還沒那麼脆弱。”
蘇榭擔憂地望向她的雙眼。
救護車把兩位司機送到醫院時蘇榭分彆看見了對方的傷情,一個渾身是血,一條胳膊折得角度讓人看了心慌,另一個頭顱直接裂開,場麵觸目驚心。
而幾人之中,雪年傷得最輕,也是現場唯一意識清醒的那個。
時隔八年,再次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麵,蘇榭很擔心她的心理狀況,“你真的沒事嗎?”
雪年就笑:“你很希望我有事?”
蘇榭笑不出來,八年前那場意外事故的代價太慘重,她心有餘悸,“等出院去做做心理疏導吧?”
雪年搖頭,“阿蕪在哪個病房?”
“你要去看她?她那兒我讓人去照顧著了,你現在不適合下床走動,還是躺著吧?”
雪年一笑:“也好。”
蘇榭猜到她不想繼續之前的話題,從包裡拿出一部陌生手機,“你手機碎了,我拿備用機換了你的電話卡。你看看有沒有要聯係的人,報個平安?”
家裡人都在國外,應該還沒來得及得到消息,不過雪琅倒是有逛國內論壇的習慣。
雪年登錄通訊軟件,給雪琅發消息報平安,那邊說早就看見熱搜和新聞了,一直懸著心沒敢告訴雪太後,怕把她媽嚇著,沒事就好。
該聯係的人都聯係完,醫院也來了一則好消息:司機搶救過來了。
蘇榭鬆了一口大氣,立刻讓公關和運營編輯文稿,定時發布。
最新公告一出,詞條飛快上竄。
各大媒體記者的電話短時間內迅速擠爆工作室,蘇榭的手機再沒歇過。
雪年這兒也前前後後收到幾十條關懷,大多是合作過的導演、演員和媒體,同劇組也有問候的,但那邊拍攝還在繼續,能抽出時間的很少。
新手機看不見之前的聊天記錄,雪年翻了翻列表,都是近一個小時內的,就把蘇榭叫來問她:“有劇組的人聯係過你嗎?”
“當然有啊。”蘇榭奇怪。
拍攝延期必須要和劇組商量後續工作安排。
雪年頓下,“劇組的演員。”
“演員?”蘇榭回想,“有幾個,不過是托助理問的,你說的誰?”
雪年沉默。
蘇榭:“你要聯係誰?”
雪年看了眼手機,還是繼續著沉默。
過了有一會兒,她把手機扔到一邊,有些痛苦拽著被子把腦袋蒙上,“算了,頭疼。”
蘇榭莫名其妙,隔著被子問:“什麼算了?頭疼要不要叫醫生,沒事吧?”
“沒事,”雪年埋在被子裡不想說話,“讓我睡會兒吧。”
“成,你睡吧,我去外麵打電話。”
這一睡,過去三個小時,再醒是被查房的動靜弄醒的。醫生簡單確認了下身體狀況,表示沒意外的話可以適當縮減觀察時間,重點還是要好好臥床休息,畢竟明星工作性質特殊,各種打擾少不了。
果然,下午陸續收到許多慰問花籃,有署名的工作室挨個聯係對方道謝,沒署名的就隻能放一邊乾擺著,到時候放一塊兒拍照,公開集體感謝。
蘇榭還感慨,“孟導那麼忙,還有空讓人送花籃呢?”
床上的雪年沒反應。
蘇榭又哢嚓了一張,“不過怎麼沒看見金斯嬌的?”
雪年抬眼,“太忙了吧。”
蘇榭調整著照片角度,“中午那會兒曹助理還來問候過……我記得金斯嬌是不是原本要在今晚殺青來著?”
“好像是,”雪年隨意道,“什麼時候問的?”
“就你睡覺那會兒,”蘇榭琢磨著雪年少說也要三四天才能出院,延誤了人藝人的工作安排不是小事,低頭翻通訊錄,“我再聯係下曹助理吧,免得有什麼糾紛。”
“不用。”雪年說。
蘇榭發愣,抬頭問:“怎麼?”
雪年:“我來。”
“你來什麼?”
蘇榭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要親自聯係金斯嬌?”
雪年靠在床頭,不置可否。
“你閒得慌嗎?”蘇榭覺得納悶。
她聽阿蕪說過,雪年挺看好金斯嬌這個年輕後輩,不但在片場親自指導她台詞,連金斯嬌的在播劇她都看過。
但看好歸看好,對方畢竟在急著等殺青,明星的時間和money直接掛鉤,在處理演員糾紛這件事上,蘇榭覺得雪年應該沒自己專業。
“你聯係她打算怎麼說?直接說不能拍戲,讓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