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嬌飯量小,平時吃飯都是半飽就停,今兒因為雪年坐在對麵心裡緊張,愣是往肚子裡塞下了平時飯量的兩倍,齊星星再過來送小蛋糕時她怎麼也吃不下了,象征性地舀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小勺。
吃完,星星接了通電話去取東西,雪年提出去散散步消食,問她要不要一起,金斯嬌心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但偏偏,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楊晚。
雪年坐回竹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溫和道:“你接吧。”
金斯嬌稍稍避身,摁下接通。
“嬌嬌?”
“是我。”
和楊晚說話時金斯嬌的語氣偏低,雖然還是一樣話少,但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明顯多了不少耐心。
靠著椅背的雪年垂眼在手機屏幕上滑了兩下,百無聊賴。
“今晚結束,嗯,再說……”
電話結束,雪年抵著頜問:“助理嗎?”
金斯嬌否認:“不是。”
雪年等她的下文。
金斯嬌隔了片刻,斟酌著說:“你不是要散步嗎?”
雪年看著她。
四目相對,金斯嬌始終沉默。
雪年忽然覺得沒意思。
自己在盼什麼呢?
莫名其妙的。
“走吧,”她站起來,從金斯嬌麵前經過,“早點回來午休。”
金斯嬌隱約察覺到,雪年不高興了。
原因不太清楚,但雪年一路上一改常態地安靜,連笑都沒笑幾下。
路過長廊,想起上回在這兒練台詞被撞見,還被雪年親自指導,金斯嬌下意識放慢步伐,心跳一點點加快。
該有的、不該有的小心思,如小溪泉水般湧出。
雪年教她台詞表演,關心她受傷,容忍她的冒犯,還說她值得被喜歡……
那天從醫院探望後直接飛北城,連著兩天的工作和直播意外讓金斯嬌沒時間、也不敢細想,但此刻雪年就在身邊,腳下就是心動故地,她不合時宜、但又理所當然地心猿意馬了。
暗戀這件事,金斯嬌習慣,但並不擅長。
她裝作是因為陽光太刺眼而被迫躲開,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往雪年身邊靠了靠,影子緊挨著雪年的影子。
“金老師。”
金斯嬌抬頭,“嗯!”
雪年沒料到她會反應這麼大,嘴角一翹,又壓下去,“你很熱?”
金斯嬌忐忑道:“沒有。”
“那你……”
風一吹,兩人衣衫拂動,落地的影子晃動著交疊。
雪年餘光一頓,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喔。
-
下午到片場,劇組工作人員紛紛圍上來詢問雪年身體如何,金斯嬌被導演叫過去講戲,孟沈連說帶比劃,“一定記得,情緒要飽滿,從眼神到身體都是,一會兒雪年來了你們倆先對一場……”
切換到工作模式,金斯嬌又成了冷冰塊兒。
對戲時兩人不用脫衣服,就沒清場,床邊站著一群工作人員,曹小絮和齊星星也在。
孟沈特地把床戲安排在殺青的最後一場,她清楚金斯嬌缺乏這方麵的經驗,不逼一把不行,於是在正式開拍前點了金斯嬌一句,“這場戲之後你和雪年應該沒多少見麵的機會了。”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作用出乎意料的大。
導演喊“CUT”,雪年感到身體一重,金斯嬌卸力倒靠在她兩條長腿的腿彎處,抓著脫下去的衣物輕喘。
靠牆有一麵裂紋落地鏡,是為了構圖和視角擺置的,雪年把床單扯過來,蓋住金斯嬌的身體,同時看了眼落地鏡。
這是要把她給吃了嗎?
化妝師過來直咋舌,“雪老師,這吻痕恐怕要好幾天才能消。”
“遮不住?”
“能遮,不過要花點時間。”
……
金斯嬌從孟沈那兒回來正撞見雪年補妝。
下午的陽光不再熱烈,透過紗簾的光線朦朧地籠罩著,雪年身上穿著一件鬆垮的薄衫,兩條修長光潔的腿交疊著,坐在床沿邊上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