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年有點發懵,還有點尷尬,她沒料到金斯嬌反應會這麼大,暴露個粉籍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金斯嬌拿手遮住眼睛,她不敢再去看雪年。
越想越難決斷,她的語氣有些渙散:“對不起。”
雪年察覺到似乎有哪兒不對勁,金斯嬌表現的不像追星被發現,更像是偷東西被警察抓個正著,跟被人發現互聯網案底似的。魂都沒了。
沉默了小會兒,雪年古井無波地問:“做我的粉絲,就這麼丟人嗎?”
金斯嬌一頓,有些茫然地挪開手。
雪年看她的眼神很複雜,“原來你這麼討厭我。”
她故作輕鬆,用住院期間衝浪看見的專業詞彙問:“脫粉回踩?”
也是,季禾木說金斯嬌在片場把自己設成壁紙,《南巷》這部劇的拍攝離現在都快過去一年了,一年內脫粉也是正常,娛樂圈這麼多俊男靚女,當然會見一個愛一個。
雪年:“原來是這樣啊。”
金斯嬌回過神,手足無措,“不是,我不討厭你……”
正相反,她喜歡得快要瘋了。
雪年歪頭,“那就是和平脫粉?”
金斯嬌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學的這些詞,被一砸一個眼暈,“沒有,沒脫粉……”
雪年眨眼就把臉上的失望收了回去,“那你現在還喜歡我?”
金斯嬌心跳得快炸了,“喜、喜歡。”
……她和雪年說喜歡了。
告訴她。
表白了。
金斯嬌抓住一邊的鐵椅椅背,她覺得自己要站不穩。
雪年嘴角慢慢翹起來:“真的?”
金斯嬌胡亂地點頭。
雪年看向她的另一隻手,“壁紙還是我?”
“……我怕被看見,換了。”
“怕被看見?”雪年皺眉,“被看見很丟人?”
金斯嬌拚命搖頭,“我怕被人看見,傳出去打擾到你。”
聽此,雪年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如果不是金斯嬌看上去太緊張,她此刻恐怕會笑出來,“喜歡我為什麼會是打擾?”
金斯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雪年的反應遠不在她的預料內,金斯嬌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見她半天回答不上來,雪年沒再追問下去,以非常輕鬆的語氣道:“你之前用的壁紙是哪張?”
金斯嬌夢一樣地點開手機,翻出之前常用的壁紙,遞到雪年麵前,“這張……”
是《三十天》的電影宣傳海報,雪年飾演的角色習箏站在車水馬龍的路口,倚著路燈杆抽煙。
雪年挑眉。
《南巷》的拍攝在年初,而這張海報圖是年中電影官方號發在微博上的,也就是說,金斯嬌近期還拿自己當過壁紙——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
原來還有人這麼偷偷摸摸地喜歡自己,雪年在心底莞爾。
她一貫是清心寡欲,但此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虛榮心和不知名的期冀得到了巨大的滿足,越看金斯嬌越覺得可愛。
孟沈真是生了一雙慧眼,從哪兒挖出來的寶貝,好大的福氣。
雪年愉快道:“換上吧。”
金斯嬌麵熱心跳地把壁紙換上,換完雪年還靠過來看了一眼,表示很適合,短時間內可以不用換壁紙了。
“孟導是不是跟你說,殺青之後我們就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金斯嬌表情有所收斂,“是。”
雪年乾脆道:“彆信。”
“……啊?”
“她唬你的,”雪年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嫉妒你,想棒打鴛鴦。”
棒打……鴛鴦?
金斯嬌臉頰又有發燙的趨勢。
“下一場好好拍。”
雪年看金斯嬌臉頰一點點變紅覺得很有意思,她意識到自己或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開了某道開關,窺見到了金斯嬌清冷外殼下真正柔軟的內裡,“不為孟導,而是為了我,好嗎?”
金斯嬌瞬時心動得七葷八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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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遍開拍前,例行清場。
鏡頭開機。
昏黃的燈光,柔軟的大床,交織的衣物。
鏡麵蒙上一層昏白的霧水,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越發清晰。
潮水一浪覆一浪,漫長過後才收歇。
大監後傳來導演響亮的“CUT”。
微靜片刻,孟沈從監視器後方站起來,咬著煙尾,臉上帶笑,“過。”
“金老師,恭喜。”
演員金斯嬌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正式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