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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守全愣了好一會兒才確信,他說的林佑今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
然而就算腦子轉過彎來,可有些事依舊想不通:“你的意思是,阿今雖然是你未婚妻,但她並不認識你,而你也不打算馬上向她表明身份?”
真要命,這叫什麼荒唐事,他越發搞不懂當下的後生仔們都是怎麼想的。
這本不是秦聿今天來要聊的話題,不過恰巧說到,他便做了解釋。
“林秦兩家的確交好,但我和她從沒見過麵,婚事皆由父母決定,我無法左右,也沒想乾預。雖然我不抗拒,但林佑今似乎不是這麼想的。五年前我收到過她的一封信,信中祝我生日快樂,後麵還有些問候的話,讀完之後我知道她一定寫得很勉強。”
“怎麼寫的?”
“大致內容是她根本不認識我,寫信完全出於父母要求。當時我想她還真是坦率,什麼話都說,多半隻有最後一句是出自真心。”
“什麼?”
“她問能不能寄一張我的照片給她。”秦聿說起這些時唇畔揚起一抹自己完全沒察覺到的笑意,“按理來說我應該給她的,畢竟我有很多她的照片,且中國人深諳禮尚往來之道,我沒道理不答應。”
“但顯然你最後拒絕了。”陳守全猜到結果,否則林佑今怎會認不出他來呢?
秦聿仍記得自己寫下見字如麵那四個字時的得意,他覺得自己的拒絕不算過分,相反是格外委婉。
“我能感覺到她的無可奈何,想必是不想同我結婚。再說她那個年紀,說不定已有了喜歡的男孩。我討厭強人所難,我父母就是被長輩逼迫了在一起的,這種婚姻裡沒人好受,也不公平。”
陳守全收了聲隻安靜聽著,順便默默關掉了咯吱作響的風扇。
“當初我不給她照片是做好了將來解除婚約的打算,反正日後無交集,我長什麼樣子於她而言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那事到如今,你們婚約解除了嗎?”
秦聿立馬從方才的滔滔不絕變得無言以對。
不出聲可以意味默認,也可以意味否定,全看用在何種情境。
“你後悔了。”這是句肯定句,陳守全說完都深感詫異,自己竟會如此篤定。
他並不敢說自己有多了解秦聿,但必須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很多東西不必多問,不必多說,隻看一眼就明了。
本來秦聿這次回國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同母親商量解除婚約,可偏偏在此之前讓他先遇到了林佑今。
倘若隻是一麵之緣倒也罷了,誰能想到後來陰差陽錯,兩人又是食宵夜又是住同一間旅館。
他竟然還幼稚到編了個差佬的身份去逗她。
隻是一個短暫的夜晚,就打亂了他原先所有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