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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內容很短,有效信息也不多,隻是確定了林佑今的猜想,並未給出實質性的解答。
可即便如此,能收到對方的親自回答,也足夠令她高興,為此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閱後她將信紙原樣折疊塞回信封,拉開梳妝台的抽屜,和秦聿寄來的那封信放在了一起。
另外三人都能看出她的喜悅,上揚的嘴角就沒下來過,用晚餐時湯都多飲了一碗。
“一封信至於高興成這樣?我瞧你昨天蔫蔫地不在狀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怎麼今天讀封信就心情大好,真的隻是作者回信這麼簡單?”
鐘敏忍了一下午,給她盛第二碗豬腳湯時終於問出了口。
“敏姨,你大多時候都挺好的,就是偶爾也會像阿媽附體,就比如現在疑神疑鬼,”林佑今專心飲湯,“不過這麼好喝的湯,阿媽肯定是煲不出來的。”
鐘敏聽她又是調侃又是誇獎,簡直哭笑不得:“少貧嘴,該問的我還是要問,難不成你想等著茵姐親自來問?”
有什麼好問的,難道連收信寫信的自由都沒了?
“廖太太百事纏身,還有閒工夫來管我這點小事?我給誰寫信,又或是誰給我寄信,莫非還要她一一過目?她這麼不放心,不如索性在我身上裝個CCTV好了,二十四小時無間斷監視,總能讓她睡踏實了吧。”
林佑今沒生氣,她才不會一直讓廖蘭茵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這叫什麼話,關心你怎麼就成了監視?”鐘敏知道廖蘭茵有些做法是過了點,但還是幫著她解釋,“你要知道,茵姐能讓你搬出來住已經很讓步了。”
其實林佑今在十八歲生日時許下了兩個願望,成人後先搬出去獨居,中學畢業後再出國念書。
林耀生都二話不說答應,廖蘭茵就沒那麼容易鬆口。
林耀生是家中的獨裁者沒錯,但他總是在可有可無的小事上尊重廖蘭茵的意見。
比如林佑今的兩個生日願望,他不置可否,轉手把決定權交給妻子。
就今天的局麵來看,廖蘭茵答應了後者,否決了前者。
林佑今實在不願過多回憶那段時光,為了達到目的,她本該耐著性子磨到廖蘭茵點頭,可又忍不住因為意見不一致而同她吵架。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林佑今說可以不獨居但要出國讀書,廖蘭茵說可以獨居但不能出國。
而結果就是,林耀生充當裁判,站在了廖蘭茵那一邊。
她成了一隻無翼鳥,困在港島無形的結界裡。
百無聊賴的假期漫長煩悶,實在沒什麼新鮮事。
娛樂小報上已經很久沒登過足夠勁爆的頭條新聞,沒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生活都缺乏樂趣。
娛記們個個被主編罵得狗血淋頭,出了辦公室的門無一不心懷怨憤,遂下定決心要挖出猛料一鳴驚人。
然不等他們奮發圖強日夜跟蹤,就被一位匿名記者捷足先登,高清封麵配上兩行文字,好一劑猛藥。
【出頭要趁早,當堂習投胎:話事人朝早得閒飲茶,後生仔實為空降太子。】
標題字體不大不小,是娛樂周刊一貫的風格。比起言辭溫和的文字,封麵照片才叫驚人。
傳聞中脾氣火爆、殺人不眨眼的唐秉榮正在給唐鶴予斟茶,兩人有說有笑,場麵看著竟有點溫馨。
其餘人則站在邊上,無一不麵露恭敬。
這條新聞一出來,各個報刊亭前都排起長隊,匆忙的城市終於有了停留片刻的理由。
同是這一日,林佑今卻應克萊爾要求,在家讀一本波德萊爾的詩集。
就她目前水平來講,讀完一整篇文章已是不容易,想要理解詩句中的意譯,著實有點為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