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佑今不在乎這些,左右與自己無關,多問一句也不過是替朋友證實。
緊接著她又問:“不管是上次還是你剛才那句話,聽上去似乎都不是很想和榮爺有這層關係。難道你是被迫的?”
這番話她在唐淑瑤家時也說了,隻是無人在意。
唐鶴予發現她敷衍中又帶了絲認真:“你這是在相信報道的同時又想為我開脫嗎?”
“發什麼夢,”林佑今止不出嗤笑,“我又不是你歌迷,犯得著幫你說話?”
這番猜測都不過是為了安撫唐淑瑤亂講的。
“也是,一般的歌都入不了林小姐的耳,何況是我這種無名之輩的。”
“唐生何必這般妄自菲薄,都到這時候了你夠膽稱無名之輩,誰還有臉話自己聲名顯赫?”林佑今本以為今天的晚宴會無聊透頂,誰知在和他幾句的你來我往中找到絲樂趣。
“若是能聽你現在唱一首,那才是我的榮幸。就上次你哼的那個怎麼樣?是叫《祈願》對嗎?”
唐鶴予看她神情誠懇,不像是玩笑戲弄,便沒推脫,眼見四下無人不受打擾,於是輕聲哼唱起來。
「上天賜給我一個她
可為何從來不說話
會永遠沉默嗎
哪怕一句也好吧
是否有太多無奈
不如隨我逃去島外
無畏人禍天災
但求不覺悲哀
就此遺忘愛
迷失人海
隻有我自欺欺人在原地等待
……」
“阿今。”有人站在長廊上衝花園裡高聲喊。
這一喊如斷弦之音,突兀刺耳,唐鶴予的歌聲戛然而止,最後那句“祈求與她從頭再來”沒能唱完就遭打斷。
晚風拂過,木芙蓉落了一地。
林佑今原本沉浸其中,被人攪擾如從夢中驚醒,回神過後有些惱火。
長廊上站的人是鐘永盛,他四周找了一圈終於在花園的角落發現了林佑今。
哪顧得上合不合時宜,當即一聲大喊,殊不知擾人清靜、大煞風景。
林佑今低低咒罵一句,隨即又側目看向唐鶴予,她言辭懇切:“沒能早點聽你的音樂是我的損失,這次不巧被那衰仔打斷,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在現場聽一首完整的歌。”
唐鶴予從口袋裡掏出紙筆,低頭寫了一串數字。
“難道最近是流行隨身帶紙筆嗎?”林佑今還記得上次那位自稱秦sir的“差佬”也是揣了本筆記本充夏洛克福爾摩斯。
“這是我的呼機號,”唐鶴予沒多想她的言外之意,把紙往前一遞,“林小姐,會call我嗎?”
遠處的鐘永盛又叫了一聲,聽著比方才更焦急。
唐鶴予想了想,低頭在紙上補了一句話。
她不置可否,接過紙條對折兩下,攥在手心裡起身要走,頭也不回擺擺手:“唐生,再見。”
唐鶴予跟著站起,但他立在原地沒動,隻目送林佑今遠去。
即便她已走至長廊,也還能聽見她壓低聲音的抱怨:“盛哥,你被催命鬼鬼上身是不是?虧你還跟著阿爸,怎麼一點都看不明狀況?好好一首歌焚琴煮鶴,全叫你破壞了。”
鐘永盛一麵聽她叨叨一麵拉她往大廳走,等她終於住口才說:“契媽等好半天都等不到你回去,隻好差我來尋,得虧是我來,不然被她看見你同那個歌星在一起,準是又將你罵個狗血淋頭,何況還出了朝早報紙的事。”
林家與秦家坐在一桌,還留的兩個座便是給林佑今和鐘永盛的。
廖蘭茵見她來了立馬掃一記冷眼過去,若不是礙於場合不對,早就要說她了。
奈何這會兒隻能壓著嗓子問:“誰找你?還去了這麼久,知不知道馬上要開宴了?”
好在一旁有關玉媜當和事佬:“後生仔有自己的社交,我們哪裡管得著。再說阿今這不是回來了嗎?”
廖蘭茵這才撇撇嘴,不再說了。
林佑今光是笑笑沒吭聲,目光移到中間,今日壽星梁勁雄的身上。
他坐在輪椅上由孫女推著出來,這場壽宴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誰才是今晚主角,這下看得一清二楚。
唐鶴予趁眾人注意力被吸引時入場,他徑直走到唐秉榮跟前,不動聲色地在他左手邊坐下。
“就在這坐著彆亂走,等會兒我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榮爺拍拍他的肩,這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見。
事到如今再說不要都是徒勞,他隻問眼下最關心的事:“登報的記者查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