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關節不舒服,池小閒隻好晃晃悠悠,一步三搖地顛到了打印店,先蹲下去拉卷簾門,發現從外麵完全拉不動,於是從窄巷裡繞到後門。
後門邊上有幾個垃圾桶,最靠近打印店的那個裡麵似乎有一些東西。池小閒撿了小樹枝撥棱了兩下,挑起來一看,發現是條狀的紗布。上麵有斑斑血跡,現在已經都是深紅發黑的顏色了。
池小閒皺了皺眉,丟下了它,然後走向後門。
後門虛掩著,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大概率是馮冰自己開門出來的。而且巷子也很窄,需要側身擠進來,以喪屍那種搖搖晃晃的走路姿勢,闖進來很有難度。
再度進入打印店後,儘管池小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場景的反差驚到了。店內一片狼藉,書倒得滿地都是,電腦也砸在地上,顯示屏上布滿蛛網狀的裂痕。
然而奇怪的是,一樓隻有非常零星的血跡,斑斑點點地落在散落在地上的書頁上,不像是打鬥撕咬直接造成的,倒像是受傷後留下的血。
他在樓梯上發現了非常雜亂的腳印,腳印混著血跡,清晰無比地印在地麵上。
步入二樓,二樓也是靜悄悄的。
右手邊的臥室門緊關著,池小閒上前擰動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上了。
這臥室池小閒睡過,他了解這種門,隻要在裡麵提前按下鎖門的鈕,帶上門,就可以從外麵把門反鎖上了。
可是喪屍不會鎖門,所以鎖門的人應該是馮冰。他猜街道外的鬨鐘響起時,喪屍被吸引到了靠著街道的臥室這一側,馮冰為了順利逃出去,於是趁機把門給鎖了。
池小閒用力去踹那門,門卻比他想象得要結實,踹了幾下都沒踹開,他的腳先疼了。
他隻好從包裡翻出一直帶著的金屬棍,用沒受傷的手臂拎起棍子砸了好幾下,才把門鎖給破壞了。
推開門那一刻,早已灌滿了房間的夜風穿堂而過,吹動了池小閒的衣袂和發梢。
房間裡什麼喪屍都沒有。
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空空蕩蕩的窗戶——隻有外延有一圈尖銳的碎玻璃,中間部分已經全部消失了。
他走到窗戶邊朝下看,夜色昏暗,樓下什麼也看不清。但屋子裡並沒有大塊的碎玻璃,說明玻璃是從內而外碎的,應該是喪屍自己撞破窗戶跳了下去。
他又蹲下來研究了下屋子裡的血腳印,腳印非常亂,很多隻有半截。
池小閒比對回憶了一下,當時在打印店裡隻有老板一個人穿著拖鞋,其他人全部穿的都是自己的鞋子。
果不其然,他輕鬆地在腳印裡找到了那個屬於拖鞋的——鞋底紋路是點狀,很淺。
另外,他還發現了腳掌的痕跡——有著清晰的足底和腳指頭輪廓。
他開始以為是馮冰沒有來得及穿鞋留下的腳印,細看又不對,這個腳掌似乎有些太大了,比自己的都整整大了一圈,說明這人個子一定比他高。
馮冰頂多隻有150出頭的個子,老板跟他差不多高,兩人的腳印都對不上。
這難道是那個喪屍的腳印?
一個光著腳的喪屍??
不行,還是得先弄清楚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不是從卷簾門、後門和窗戶進來的,那就隻剩下他們之前的那個猜想——地下室,或者彆的什麼隱藏空間。
池小閒在下樓尋找之前,又去了趟老板的臥室。
老板的臥室裡堆了很多東西,有成箱子的麵紙、摞的高高的兩床被子和衣服,牆角邊還有一張小書桌,桌上有個金屬杆都鏽掉了的台燈,台燈下放著一隻相框。
池小閒拿起那隻相框,上麵是張兩個人的合照。右邊的男子正是老板,胡子刮得很乾淨,看著要比現在年輕很多。中間的年輕男子個子非常高,咧嘴笑著,一條手臂搭著老板的肩,另一隻手比著耶。
兩人五官有些神似,尤其是帶著些駝峰的鼻子,還都是自來卷的短發。
難道他是老板兒子?
他又翻了翻抽屜,找到一本賬簿,翻了翻卻沒發現什麼特彆的。接著他又找到了一隻透明的塑料袋,裡麵放著一些文件,什麼打印店的轉讓合同、水電費繳納單、身份證複印件……
等等,身份證複印件在這裡,說明這個袋子裝的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身份證原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