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閒蹲下來,撿起了地上一些透明發亮的東西——那是已經乾掉的塑料膠帶,像是個圓形,中間卻有撕裂崩開的痕跡。
顯然這裡原來綁著一個人。
會是誰呢?
是陳啟航嗎?
池小閒走到床邊,彎下腰,打著手電仔細地搜尋著。終於,他在枕邊找到了兩根細細的頭發,在手電的光下,呈現天然的卷曲狀。
池小閒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了。
這個故事的邏輯快要圓好了。
打印店已經找不到什麼其他的線索了,池小閒帶上手電筒,正要離開,頭腦卻忽然一陣昏沉,像是被人強行塞進了一個鐵塊,沉重感墜得他兩腿一軟。太陽穴也發瘋了似的狂跳起來,讓他幾乎險些暈倒。
池小閒意識到自己得休息一下,最好睡一覺。
他轉身回到一樓,看到了那張方樾躺過的竹製躺椅。
儘管知道樓上有老板睡過的床,床顯然比躺椅舒服,但不知為何,池小閒此刻卻十分想念方樾,想觸碰方樾接觸過的東西。
仿佛這樣他心中就會多一絲安定感一般。
他默默走到那張躺椅前,伸手摸了摸,竹子的觸感冰涼光滑,流淌著水一般的冷意。
他爬了上去,輕輕臥下,將半張臉都貼在那躺椅上。
腦子裡的疼痛和眩暈雜糅在一起,混沌得就像開天辟地之時一般。
在翻騰起伏、渾濁不堪的意識之海裡,池小閒腦子裡閃過一個片段。
那片回憶發著亮,熠熠生輝,帶著微熱的溫度——那是他幫助取藥方樾逃脫喪屍追擊後,方樾伸手摸摸他頭的片段。
手掌是那麼溫暖,就好像觸感此刻還停留在他的頭頂。
依靠著這點殘存的熱意,池小閒迷迷糊糊地墜入了漆黑無邊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