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遮掩的話加上單純得有點欠揍的語氣,溫桐似乎能理解把她送過來鍛煉的原因。
茶水間的零食快被吃得見底,江聞笛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你在哪個部門?”
溫桐不敢摸魚太久,打算回去:“16樓的品牌部,我出來好一會了得回去了。”
“啊?我還想和你多待會呢。”江聞笛放下手裡的龍眼,腦中靈光一閃,“要不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
對上她躍躍欲試的眼神,溫桐沒怎麼猶豫答應下來,兩人邊聊邊走向電梯。
“部門的人都不太和我說話,估計因為我是關係戶,但我也沒什麼和她們說的。”
“本來我都想找大哥商量辭職,背著我爸偷偷回京港,不過現在碰到了你就不用了。”
江聞笛估計是在江岸太久沒找人嘮嗑,找到聊天對象後把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溫桐靜靜聽著,按下電梯。
“你大哥也在江岸集團嗎?”溫桐見她提及好幾次,順口問道。
“這就是他的公司。”江聞笛極有自知之明地補充,“不然以我這半吊子水準我爸想塞進江岸都難。”
溫桐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乾淨清澈,肩膀隨笑輕輕抖動,像夏日裡被風吹晃的白柚花。
“可彆在你大哥麵前這樣說,小心被炒魷魚。”
江聞笛記憶裡的溫桐總像戴著一張薄薄的麵具,一舉一動都被禁錮麵具之下,很少像這樣無拘無束地逗趣。
“不會的,我大哥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不死板,他......”
“叮”
電梯門應聲打開,江聞笛像一台突然被按下暫停鍵的電視機,一動不動。
溫桐撞了撞她的胳膊,好奇道:“他怎麼了?”
江聞笛尷尬地乾咳兩聲,溫桐回頭,倏然發覺電梯裡站著兩個人。
自上次入職後溫桐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白色馬術服,隱約可見衣服下的肌肉線條,發絲應該是被風吹亂了,多了幾分張揚恣意。
“二位要進來嗎?”旁邊穿著黑色一字肩拽地禮裙的女士禮貌地朝她們笑笑,他們應該是一起上來的。
進電梯後溫桐想按樓層,手臂剛伸出去側方的高大男人便替她摁下“16”。
“大哥怎麼沒去貴賓廳那邊的專用電梯?”江聞笛躲在溫桐後麵完全不敢看他,又想試探他有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
江劭庭略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回答:“專用電梯在維修。”
溫桐瞳孔地震,大哥?!江岸集團的老板?!
她捏了捏江聞笛的手腕想確認,得到了後者的點頭肯定。
......
那他為什麼一直不說?
“這段時間還習慣嗎?”
江劭庭轉身正對著她,神情一貫淡淡的,但語氣卻格外溫和。
溫桐一見他就有種奇怪的緊張感,加上突然知道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說不上來的彆扭,好在有前幾次打交道的經驗,硬著頭皮客氣了兩句。
“你們認識啊?”江聞笛看了又看,怎麼也聯想不到這兩個人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溫桐默了片刻,不知道從何說起,不自覺朝他看過去。
“認識。”
明明是在和江聞笛說話,他的目光卻落在溫桐臉上:“還挺熟的。”
語速放得很緩,像山澗清泉,一字一句落在心尖,溫柔而低沉,容易讓人覺得是一場有耐心的誘哄。
11樓,他們走出電梯。
“誒誒誒,快和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溫桐腦海裡還想著電梯外結伴而行的兩道背影,一高一低、一黑一白,莫名還挺般配的。
“溫桐!”江聞笛猛地拍了一把她的屁股。
這種好友間的打鬨溫桐有些不習慣,各種原因導致的,她在學生時代沒有什麼很好的知心朋友,隻有溫楊這個哥哥。
她後退幾步背靠著牆,簡略告訴了江聞笛她和陸初霽的事情。
又是小叔又是大哥的,她著實理不清這群富家子弟之間的關係。
“這是好事啊!要是我在學校,肯定給你送個花籃過去慶祝。”江聞笛樂得翹腳,恨不得敲鑼打鼓廣而告之。
“陸初霽喊他小叔就是奉承話,他是我大伯的兒子,叫江劭庭,陸初霽親叔叔和他是發小。”
從她充滿崇拜的話裡溫桐很快就明白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她回想起那張頗具壓迫感的臉,淩厲的雙眸,以及習慣性微微抿著的薄唇。
正走神時溫桐心裡的疑惑沒個把門的,一下就溜了出去。
“剛才一起的是他的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