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 “他更像死了老婆的鰥夫”(1 / 2)

宴會舉辦地在酒莊的歐式城堡內。

凡爾賽大廳金碧輝煌,拱形屋頂上懸著多頂層層疊疊的水晶吊燈,江劭庭婉拒傭人的引路,穿過黑白棱格長廊,在迷宮一樣的廳內找到通往樓上的雕花雙旋轉樓梯。

“宴會在二樓。”

溫桐正杵在七彩玫瑰窗麵前,欣賞這麵存在於教科書裡的彩窗,聽到他喚自己過去,挪動腳步上樓。

江劭庭扶著欄杆,朝款款上來的倩影問道:“你喜歡這裡?”

溫桐由下仰視,旋轉樓梯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的瞳孔襯得更加幽深。

“嗯,像外國名著裡舉辦舞會的地方。”

“比如?”

“我看的不多,《安娜.卡列寧娜》?”

稍顯稚嫩的回答,和這幅無害的五官倒也相配,江劭庭和她對望,深不見底的眸子暗流湧動,說:“把它送給你?”

禮服裙擺很大,上樓時非常容易被高跟鞋踩中,溫桐專注腳下,隨口回他:“我差不多看完了,再看一遍估計看不下去。”

她是個俗人,以前看名著隻是學多了腦袋痛用來消遣放鬆,現在畢業了早沒這個興趣愛好,不如多睡一會。

江劭庭沒有糾正的意思,隻一笑:“我知道了。”

兩人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到二樓時晚宴早就開始了。

晚會場地麵積相當大,長桌上擺放一座座鑲金燭台,溫暖的光包裹著溫桐,賓客在舒緩悅耳的大提琴音裡互相寒暄。

光走去Alger先生的位置,她就記不清有多少人來和江劭庭打招呼,這些人瞅到後麵還跟著個“小尾巴”,頻頻投來探究的目光。

“江,我可等了你好一會。”Alger先生是一位年過半百的意大利設計師,他撓撓腦袋調侃了句,“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話,叫做壓軸登場?”

江劭庭端著紅酒跟他碰了碰,慢悠悠應答:“我擔不起。”

Alger先生哈哈大笑,江劭庭算他的半個學生,看來這麼些年性格沒多大變化。

麵上說得好聽,骨子裡能有幾分尊敬就不錯了。

“旁邊這位美麗的女士是?”

或許是來自國外,Alger先生給了溫桐一個熱情的吻手禮,還說了幾句逗趣話。

江劭庭瞥了她一眼,臉蛋紅撲撲的,真跟喝醉了酒一樣。

“她是我從路邊撿來的侄女。”

Alger先生驚呼:“長得一點都不像!”

溫桐很想翻白眼,但是不敢,顫巍巍解釋:“江總開玩笑的,我是江岸的員工。”

沒說兩句,江劭庭就被人請過去應酬,她認出是對方是曾經電視上看到過的某個公司老總,比起當時的采訪視頻,此刻態度恭敬得跟林秘書差不多。

溫桐想了想也沒覺得哪裡不對,畢竟她第一次見到江劭庭的時候也很害怕,相處後才好一點的。

“桐和他很熟嗎?”Alger先生看她年紀不大,沒有端酒,遞過來一份甜點。

江劭庭的秘書提前打過電話,說有人想單獨和他聊聊創作靈感。他這個學生在留學時就像個老氣橫秋的政客,想不到也有來找他走後門的時候,不由得八卦起來。

這個問題溫桐一時難以回答。

熟嗎?總共見過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出來。不熟嗎?江劭庭不僅教她高爾夫,還幫了她好幾次。

“江總是位很溫柔的紳士。”她思考了會,將一切歸功於江劭庭謙謙君子的良好品質,雖然兩人不算熟識,但他細致入微,不擺一點架子。

Agler先生差點被紅酒嗆到,抽出絲帕擦了擦白胡子,正色道:“桐,我想你還要多了解他一些,難道你不覺得他更像是位死了老婆的鰥夫嗎?”

板著張臉死氣沉沉的,曾經有不少女學生向他抱怨江劭庭不近人情,不通風月。

溫桐忍不住笑了出來,視線也跟著移動到江劭庭身上。

他長得高,站在人群裡好看得耀眼,側臉線條利落分明,掐著高腳杯時不時點頭回應,優雅極了,有幾位女士想靠過去和他攀談,但江劭庭一直保持在禮貌的距離。

溫桐轉向Alger先生,玩笑道:“我看您和江總才比較熟。”

她心裡惦記著來宴會的目的,沒再多展開聊回邏輯係列的創作初衷。

“設計大多時候沒有體係,出自偶然的靈感。”他抿了一口紅酒,咂咂嘴巴,“桐,你覺得邏輯的靈感源於哪裡?”

溫桐蜷了蜷指尖,不太確定:“曆史書,或者工業時代的電影?”

Alger先生搖搖頭,“不是,是我的孫女。”

“當時她從手工課上回來,讓我這個老頭幫忙拚一隻機械蝴蝶,事實上那並不複雜,我們隻花了半小時。回房間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年輕時的Alger也有一隻蒸汽弩,我立刻去閣樓把它翻了出來。”

“可惜握手的木質部分被蟲子腐蝕了,即使將零件組裝好也無法再使用。”他無奈聳聳肩,“結果就是我坐在閣樓用一整晚時間擰螺絲,下樓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