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 “來我這裡。”(2 / 2)

大廈每層都有一片露台休憩區,放置了圓桌和藤椅,江聞笛招呼她坐下。

溫桐不清楚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放下手裡的數據分析報告,坐在對麵。

“陸初霽回京港了。”江聞笛探過來半個身子,滿臉幸災樂禍,“還是他爸喊回去的,據說是相親。”

對他們而言,婚姻是互利的商品,而陸初霽剛畢業就被急著送上展覽櫃,多半是家族內部出了問題。

溫桐的神情有一瞬間凝固,各種複雜的情緒最終隻化作一聲輕微的歎息,“嗯,挺好的。”

她慶幸他沒有再來打擾自己,最起碼能夠讓她不再因為心軟而動搖,這樣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看到好友沒什麼愁緒江聞笛也鬆快許多,掐了一把她那看起來就很軟的臉蛋,問:“你想開了?”

“我一直都開著。”溫桐撥開對方吊兒郎當的手,清了清嗓子,“你之前不是說成功女性都不會為男人停留嗎?”

江聞笛被她這鄭重其事的可愛模樣逗得直不起腰,笑問:“那我能邀請成功女性今晚共進晚餐嗎?”

“不能。”溫桐指指桌上的張紙,眉頭也緊了幾分,“我今天得趕方案,就差一個尾巴了。”

“又加班啊?!”江聞笛趴在桌子上捉她的手,哀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大哥壓榨員工呢。”

提及江劭庭,溫桐變得不自在起來,有一下沒一下折著A4紙的邊緣。

這段時間,她和江劭庭的關係親近了很多。

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她認為對方就是個心善有禮的長輩,多半是由於之前喊了他一聲“小叔”,所以江劭庭才三番五次出手幫她。

可等回過神來,她就覺出了哪裡不對:她和陸初霽熱戀的時候都沒這麼親密。

先不說她,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對江劭庭肯定有影響,上次她就聽見小辦公室那兩個人說他壞話來著,什麼情人之類的。

以後還是避嫌比較好。

“你臉怎麼這種紅?”江聞笛瞳孔地震,自己也沒親她啊,臉怎麼又紅了?

溫桐抬抬睫,撈起桌上的文件,答道:“天氣熱,我先回辦公室了。”

說完便急匆匆離開,留下一臉問號的江聞笛。

“你早上還和我說冷,怎麼就熱了?”

極具穿透力的大嗓門引得過路的同事紛紛看過來,溫桐連忙尷尬地用紙擋住自己的臉,一路低著腦袋溜回品牌一部。

整個下午她基本沒從電腦前挪位,夜幕降臨,周圍的同事一個接一個打招呼下班,不多時一部就隻剩下她的工位亮著。

推廣路徑還差一個參考,溫桐記得之前在哪個網頁看到過合適的,但當時忘了收集,弄得現在在競品和素材網上翻了半小時都沒找著相似的。

她煩躁地胡亂點了幾下鼠標,不成想屏幕就這樣一動不動,卡住了。

溫桐是真的暴躁了,低頭重重拍了兩下主機,又點了點鼠標。

還是沒有反應。

正當她彎腰打算重啟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嬌媚的嚶嚀。

溫桐懵了,直愣愣盯著黑漆漆的主機,還沒等她明白這道聲音是什麼意思,□□碰撞的響聲接連不止。

她像被針刺到了一樣倏地直起身子,剛才還卡成PPT的電腦此刻正若無其事地上演活春宮。

溫桐隻看了一眼,內心世界已然坍塌一角,她手忙腳亂叉掉網頁,重啟電腦。

屏幕裡回到了卡死前的網頁,果然是不小心點到了垃圾廣告,因禍得福,她在曆史記錄裡找到了需要的參考圖。

偌大的辦公室內隻有敲鍵盤的“哢哢”聲,溫桐將每個部分的內容一點點補全,方案頁數隨之猛增。

近一周她的睡眠時間大打折扣,眼下電腦裡密密麻麻的字讓她眼皮沉得像放了兩塊秤砣。

還不到8點,溫桐保存文件,決定先打個盹。

夜風吹得百葉窗颯颯作響,辦公桌上的女孩睡得很沉,但蹙緊的眉心和急促的呼吸昭示著她睡得並不舒服。

溫桐很冷,她走在深夜潮濕泥濘的巷子裡,周圍的房屋是那樣的密集,抬頭隻能看到一線天,反倒襯得人如同陰溝裡的老鼠。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在昏黃的路燈下漫無目的往前走,踏過泛著油光的水泥地,穿堂風毫不留情刮過來,臉頰生疼。

薄薄的夏裙被雨絲打濕黏成一片,她停下步子,縮在牆根不停發抖。

倚靠的牆壁忽然消失,她眼前一黑,栽倒在濃鬱的黑暗裡。

“來我這裡。”

冷冽低沉的男聲,溫桐撐著起身,光腳在漫無邊界的黑色裡摸索,尋找聲音來源。

前方亮起一道微弱的燈光,即便星星點點,對她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坐在柔軟的雙人床上,襯衣大敞,僅係了末端兩顆扣子,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你的衣服濕了,換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