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隱藏著恐怖怪誕色彩的黑暗戀愛物語。
她離開五條知的臂彎,向草湖中遊動的咒靈而去。
五條知的手鬆開後,夢子也沒有墜入水中,隻是輕盈地下落,以腳尖觸地,緩緩落在岸邊。
靛藍色的衣袍和黑色的發絲一同在身後揚起,又慢慢垂落。
夢子沒有在意身後青年的目光,注意力已經集中到第一次見到的生物身上。
咒靈,咒術,詛咒。
咒術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術師用咒術祓除詛咒(咒靈),但咒術本身也是一種詛咒。
所以,作為鬼要消除其他詛咒的話,隻要攻擊就可以了。
幾乎不需要思考,夢子下意識順從著腦中的念頭抬起手:
血鬼術。
【黑血·枳棘】
黑紅色的血液從光潔的手指猝然飛射而出,眨眼間又生出無數尖銳的倒刺,仿佛荊棘般迅疾地向前方鞭打。
碰到魚怪的皮膚時,手上傳來輕微的阻礙,血刺瞬間刺穿咒靈,從魚怪身上削去一層血肉。
“咕唔唔唔!!!!”
咒靈淒慘地嚎叫起來。
咦、
這麼簡單就……?
在她猶疑之時,咒靈鑽入地下躲開血鞭,遊到草地另一邊,身上的傷口卻開始滋滋作響、像是沸騰的液體般冒出詭異的肉泡,一點點粘連在一起,將傷口愈合。
夢子對這幅情形並不陌生——使用反轉術式時也會出現類似的狀況,細胞和肉塊迅速地生成新的肢體,恢複如新。
但——
“那個不是反轉術式。”
白發的青年立於她身後的水麵,耐心地講道。
“咒靈是由負麵能量也即咒力構成的生物,再生之術和術師不一樣。”
隻要咒力不枯竭,咒靈就能用負麵的咒力再生。反轉術式則是相反的正麵能量,對咒靈和詛咒是致命的,對人類來說可以治療。
夢子看向自己的手指,指甲已經變長,血液從指尖伸出去,就像一條新的肢體。
變成鬼之後,她的血肉就變成了詛咒,某種意義上和咒靈一樣都充滿了負麵的能量。
所以,咒靈的治療方法,她也可以做到。
“夢子,”五條知的聲音裡含著笑,“你也可以用咒力直接治療自己哦。”
與此相對的,陽光和反轉術式都變成了猛毒。
嗯,限製有點大呢。
【不需要擔心。】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想法,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就像無數遍在耳邊對她說話時一樣。
【你會擁有七顆心臟和五顆大腦。隻要找到青色彼岸花,我們的肉.體會變得完美,砍下頭也不會再死。】
他短暫地停了一瞬,不知為何重複了一遍:
【……就算砍下頭,你也不會死。】
“我知道的。”
夢子小聲呢喃。
無慘一直知道要去哪裡,怎麼活下去。
他會把夢子一起帶走。
每一次都是這樣。
潛伏地下的咒靈猛地撲出來、張口欲咬,卻瞬間被黑紅色的荊棘刺穿口部,從內部紮透。
魚怪暴突的眼睛抽搐著,血液噴濺在夢子臉上,她稍微閉了下眼睛,沒有讓汙血飛進眼裡。
咒靈漸漸化作齏粉和煙塵、消散在月光下。
[你祓除了【一級咒靈】,【血鬼術】+10]
凝結成荊棘的血液恢複了潔淨,又慢慢湧回她的指尖。
夢子垂著睫毛,一滴咒靈的血液從睫毛上滴落,在半空慢慢蒸發。
“噫,變得臟兮兮的了。”五條知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邊,手指戳了下她的臉頰:“夢子不講衛生哦。”
少女沒動,閉著眼睛,任由他有點粗糙的指腹在眼皮上擦掉血漬:
“才不是,是因為老師的術式不會沾到血,你要求太高了。”
五條知笑了一聲。
“哦~是術式的原因啊。”
五條老師覺得這並不是借口。偶爾他興致來了,也會做一些粗暴的舉動,直接把敵人的頭拔掉什麼的……不過因為無下限,不會有任何一滴血弄臟衣服或者皮膚。
夢子也是。
和吹笛鎮魂時溫文的樣子不一樣,第一次戰鬥,她的表現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到夢子刺穿咒靈時那樣血腥的樣子,五條知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也有點發熱了。
粗暴的樣子非常棒。
他凝視著仰起頭、任由自己擦臉的夢子,有一種自己切實擁有了什麼的錯覺。
現在這樣也……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