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喜歡那條項鏈,但她是個有分寸有心計的女人,並不想還沒見麵就得罪男朋友主教練,所以她不僅把項鏈給了貝克漢姆,還在對方一無所知的時候貼心地指出了是不是項鏈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所以伊恩才會那麼生氣。
無頭蒼蠅一般的貝克漢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滿世界抓英國能逮到的中國人問,最後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答案。
有個熱愛詩詞的老教授看了看那件東西,又看了看蒙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橄欖綠眼睛的貝克漢姆,找出了他家裡珍藏的詩集給他看。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那是五代才女馮延巳的傳世詩篇,寫的是夫妻之願。老教授家的詩集即使翻譯成英語依舊優美動人,難掩繾綣,更巧合的是,那本詩集正是林伯平翻譯的,這讓貝克漢姆即使想要找理由反駁也找不到一點。
這世上的事即使是清清白白也依舊抵不過眾口鑠金,更何況有人問心有愧。感情本就是很難分清的,不是說友情裡就不會摻雜彆的東西,或許是某一刻,或許是某個情景下,感情都會隨之變化成看不清的東西。
但大衛·貝克漢姆是球員,他絕不能有一點不容於足壇的感情,更何況他受到的教育發自內心地讓他覺得這種感情是畸形的,不對的,不該出現的。
他將項鏈還給了女友,正好伊恩也發來了消息,維多利亞也就將信將疑地收下了。貝克漢姆開始試探伊恩,故意讓維多利亞戴著項鏈出入,故意在伊恩麵前秀恩愛。
這世上隻有兩件事隱瞞不住,咳嗽,還有愛情。*更何況伊恩完全不懂如何掩飾這種感情,在貝克漢姆的是試探下頻頻失態。
可越是這樣,貝克漢姆就越是試圖糾正一切,他自認為比伊恩要年長,放任事情發展到這樣他有責任,所以他咬牙開始打破一個個約定,寄希望於伊恩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回到正軌。
就像是賭氣一樣,伊恩開始要彆的隊友的球衣,給坎通納和所有曼聯一線隊的隊員批發他做的首飾珠寶。在心底最深處,他還殘存著一點希望,或許貝克漢姆隻是一時對愛情上頭,他不指望他的愛得到什麼回應,但就讓他守著過去的約定安靜地待在一旁,難道也不行嗎?
一切陷入了惡性循環,兩個人都用傷害對方的方式來掩蓋不能說的心事。吉格斯、基恩和斯科爾斯等人不明真相地試圖勸和,卻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關係越來越壞。
斯科爾斯是最先看出來伊恩的心事的,但幼時哮喘體弱的他也最沉默最懂保守秘密,基恩和吉格斯卻都是急脾氣暴脾氣,他們固然明白伊恩的心思不容於足壇,可那畢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叫著他們哥哥長大的,他既然沒有說出來的心,貝克漢姆乾嘛要這樣呢?
貝克漢姆對此的回答隻有一句:我有我的理由,是為了伊恩好才這樣做的。
可為了誰好,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成為荒唐滑稽戲碼的理由。
一切就這麼南轅北轍地進行下去,不管怎樣,貝克漢姆對待維多利亞是認真的,兩年後的7月4號,他們在愛爾蘭的都柏林路特爾斯頓城堡舉行了盛大的婚禮,親朋好友儘數到場,隻有伊恩借口學業忙沒有前來。
第三天,伊恩在牛津一家酒吧買醉的照片被太陽報掛在了頭版,甚至還有一張伊恩被陌生男人扶著的照片被添油加醋說成了親密行為,傳到最後親吻算保守的,更有不負責的直接傳二人開房,就連床事也大書特書,活像記者趴在床底一樣。
貝克漢姆隻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難過,他沒有想到伊恩直到現在也依舊沒有放棄那些,甚至又與彆的男人關係親密。他隱約有了種事情失控的感覺。打給伊恩的電話被掛掉就繼續打,一直到伊恩肯接通電話為止。
可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伊恩就像是刺蝟一樣,試圖用尖銳的外在保護住自己柔軟的心。
他問:“你是打算用什麼身份來興師問罪,鬨掰了的朋友嗎?還是我教父的弟子?”
貝克漢姆無言以對。但他還是不想就這樣放棄:“伊恩,你才18歲,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喜歡誰都是你的自由,但至少前提是保護好你自己,比起那種生活混亂的搖滾樂隊主唱,我還是更希望你有個良好家庭出生的妻子,有個健康漂亮像你一樣的孩子,做下一任的公爵,當下一任的國民寶貝。”
多可笑啊。伊恩原本因為久違的關懷複蘇的心又凍住了,他輕佻地說:“可我不喜歡女孩子,所以我也一定不會有孩子的。我或許會喜歡上恩維,或許不會,但不是他也會是彆的男人,不要自作多情當爛好人管不相乾的人了。”
電話被扣斷,傳來忙音,兩個人沒有一個能不傷心。伊恩已經厭倦了那些試探,乾脆地把一切剖開放在貝克漢姆眼前,除了沒有說我愛你,他什麼都說了。
可那跟全說了也沒什麼分彆。
伊恩隻是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有罪嗎?為什麼非要被扳正、被改變、被明裡暗裡以各種理由這樣對待?他甚至沒有打算要說出口,給貝克漢姆和維多利亞的賠罪禮物都做好了,卻被一次次的衝突氣到將它銷毀。
就算是錯好了,我也不改,就算是你也休想讓我改。他倔強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