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被放下來的時候有點點頭暈,可那點氣鼓鼓的勁兒支撐著他走到了一旁笑得開心的C羅麵前,晃了兩下後堅定的出拳打在他胸口。“受死吧,克裡斯!”
圍在身邊的攝像頭拍下了搞笑的一幕,伊恩因為用力重心失衡整個人栽到了C羅懷裡,把人帶倒。攝影師憋不住小聲地笑著,一旁的加裡鬨完了躺在一邊笑得像八百隻鴨子開會,其他人也都噗嗤噗嗤地笑著,捶地的捶地,錘人(?)的錘人。
C羅小心地調整了方向沒讓人摔著,伊恩整個人埋在了他脖子和胸口間,撲騰幾下也隻是原地滑行,亂動的碎發帶來了似有若無的癢意,炙熱的吐息讓人心跳加速。
C羅有瞬間懷疑過自己的心跳過速,自作多情地想著或許伊恩會發現,希望他明白又害怕著什麼,又希望他最好不知道。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會來帶這樣多的煩惱和快樂的。幾個月沒見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了,但從看到伊恩的那刻起,心臟的律動就不再屬於他自己。
砰砰……砰砰……砰砰砰……
少年人仗著大家玩鬨的背景大膽地虛虛環抱住了懷裡的人。贏球,開心,伊恩來,更開心,伊恩在他懷裡,最最最開心。這是他旁若無人藏於心中的秘密。
在悄無聲息、萬人矚目中悄悄愛你。
直到晚上入睡前C落都還記得那份心跳和快樂,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了一整個賽季苦行僧的人做了春夢。
就在白天的伯納烏,漂亮的藍眼睛為他沾上了情欲,藏於衣衫下的肌膚染上紅暈又被手掌掐出印記,就連吐出的喘息都訴說著愛意,五光十色的夢境裡唯有伊恩是他緊緊擁抱的所有。他終於不能自欺欺人下去。
被同屋的魯尼嘲笑的少年下定了決心要拋棄這個死胖胖自己出去住,反正他的自律已經得到了寄宿家庭主人的認可,對方正想踹出去個電燈泡,想來弗格森也不會不同意。
而快樂的伊恩也在比賽的當晚受到了來自伊裡斯的暴擊。在短暫被心愛的球隊和球員賦予了勇氣和快樂的時候,伊恩坐在回酒店的車上接到了伊裡斯的電話。
“晚上好,是有什麼事剛才忘記跟我說了嗎?”伊恩笑著問道。
“打擾一下,傳達你外公的意思,下個月他要見到你去蘇州報到,有問題嗎?”伊裡斯依舊是那副亙古不變的冷淡聲線。
伊恩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不是說好半年之後去的,乾嘛這麼著急,而且之後還有決賽呢,好歹讓我……”
伊裡斯不客氣地打斷了伊恩徒勞地辯解:“所以給你留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林老先生的意思就放在那裡了,不要裝傻,伊恩。”
青年頹喪地貼上了車座沙發,捂住了臉:“他,不,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的。”
伊裡斯無聲地歎氣:“你覺得呢?從去年夏天開始,剛開始你還能裝得住,提出留學計劃的時候恐怕你自己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到後來春節的時候徹底崩盤,就連新球員都看出來了不對,何況是你外公。”當然了,也包括弗格森,所以他才有那麼大的怨氣。
因為顧慮影響和伊恩的心情一直對明晃晃的感情視而不見,因為明白足壇恐同多嚴重,所以就算伊恩和貝克漢姆互相傷害漸行漸遠他也咬牙忍了,從沒有怪罪過誰,但他唯獨不能忍受伊恩再變回最開始來到他麵前的樣子,那是他的逆鱗,也是伊裡斯的。
踩皇馬,給伊恩出氣,培養隊魂和團結精神,給伊恩一記強心針然後送去林伯平那裡休養,他們全贏。當然,這些東西就沒必要告訴這個隻重感情的傻子了。
“伊恩,你的親人很擔心你,就連你表妹都一次次問我你的近況。聽話,好嗎?”伊裡斯難得這樣溫情脈脈苦口婆心地勸人。
過了良久,電話另一端才傳來了低低的一聲“嗯”。
伊裡斯鬆了口氣,卻又頭痛起來。用感情這招對於伊恩來說無往不利,可同樣的,太重感情的人也最容易被感情傷到。金錢地位也好,名聲追捧也罷,他都不在乎,歸根到底,伊恩還是當年那個渴望愛和家人的孩子,愛治愈了他,可也讓他近乎偏執地索取愛、給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