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給季頌送點心這件事。
寧姝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畢竟人還沒有真正的留在順迎茶樓,不能讓他等著急了,一路被他牽著走到了茶樓外。這個時間外麵已經有不少人了,寧姝玉輕輕掙了掙被謝應昭牽著的手,沒掙脫。
她注意到不少人停住了腳步,正站在不遠處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若是再近點估計內容都能聽個八九不離十。
抬頭看他,謝應昭卻是絲毫不回應她的視線,隻看著季頌順便把手上的食盒丟給他。
謝應昭畢竟是武侯府出身,自然是有點功夫傍身,他隻隨意用了些力氣丟過食盒,季頌險些就拿不住,連聲抱怨:“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至於用這麼大力氣麼,要是打翻了我還怎麼帶回去。”
他不認識謝應昭,隻是從衣著樣貌上判斷出身份不凡,饒是如此嘴上還是不留情麵,在他這裡好像隻會對銀子有幾分好顏色。
抱怨完季頌帶著東西就要離開,寧姝玉越過謝應昭衝他道:“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知道了,不會忘記的。”身上帶著的東西太多了,季頌騰不出手來拜彆幾人,乾脆抬手一揮算作彆過。
寧姝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越發覺得這人有趣,以後定是個不可多得的奇人,該讓他做些什麼呢?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謝應昭儘收眼底,雖然很不想打斷寧姝玉的思考,但還有些事情不可不說,他還是開口了,“現在還有事情要做嗎?”
寧姝玉仔細回想一番,安排青綰進去告訴楊管事準備正式開門,而後正式回答他:“好了,現在無事了。”
謝應昭點頭複又拉著她回到了最開始的廂房中,這一次房間裡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順迎樓的人動作很迅速,不過短短幾息時間,廂房內已是打掃得乾乾淨淨,煥然一新。
房間並不算狹小,兩個人老是牽著手也不算什麼正經事,寧姝玉莫名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再次試著想從他手中掙脫出來,隻稍稍用力,謝應昭便鬆手了。
他麵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變化,寧姝玉不能從中分辨出他的情緒。
“你……”謝應昭看著她有些欲言難止。
“我?我怎麼了。”昨日離去前也並不是這般猶豫,怎麼才過了一夜時間就變成這樣了?莫不是他反悔了?
寧姝玉心中警鈴大作,腦中劃過無數個如何勸說謝應昭的理由。
“你當真是真心實意願意嫁與我嗎?……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難過的那種。”簡簡單單一句話愣是被他說的含糊不清。
這話一出,寧姝玉預想好的理由全部堵在嘴邊吐不出來,她艱難開口,“你今日便是因為這個所以一直悶悶不樂的?”她以為這件事已經算商量好了,便沒有再多想,現在看來謝應昭可不這麼覺得。
“這難道不值得好好考慮嗎?若是你不願意這七日之內我隨時都還有辦法扭轉,不必勉強。”
“可是謝應昭,我從始至終都沒說過我不願意,你是如何看出來我會勉強的?”這是她現在還想不明白的一點,她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啊。
謝應昭神情更低落了些,有些不願開口解釋,最終還是慢慢吞吞道:“我方才很早就來了,看見你笑盈盈同那人講話,最後也送了他順迎樓的點心,那人我見過,他上次是最先去追你的,如果……如果你因為這些想要換一個成親對象的話,可以不必瞞著我。”
寧姝玉越聽下去眉頭皺得越緊,她完全無法想象這幾件事之間有什麼關係,更不理解謝應昭是如何推測出“換人”這個結果,整個人雲裡霧裡的:“你慢點說,你說的這些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好像是我做的事情,又好像不是。”
真是奇也怪哉,同樣的事情從另一個人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了。
“你怎麼會聽不明白,”謝應昭稍微提高了嗓音,“這些事情都是我親眼所見,難道會不是你做的嗎?”
寧姝玉扯過他一把按到軟榻上,開始一點點同他掰扯:“是我做的不錯,但是和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謝應昭不信,挨個問出自己的疑問,“他找人救你難道不是因為心悅於你?”
“自然不是,救我隻是因為他是個足夠好的人,不會見死不救。”
“那你送他點心,還千方百計想讓他留在這裡,不是因為你覺得他比我更合適娶你?”
終於找到了症結所在,寧姝玉不禁扶額,“謝大世子,你是覺得送了點心就是在示好,準備讓人家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