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念雪張了張嘴,眼神很迷茫。
還是旁邊的陸時遠替她解圍,但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她不會說話。”
幾道詫異的目光齊刷刷轉向他,包括趙念雪的。
“不會說話?那你們怎麼……”
“我會手語。”
“會手語?頭兒你真是,技多不壓身呐。”
趙念雪用手撐住額頭,擋住眾人視線,一雙眼睛瞪著陸時遠,都快瞪出了火星子,桌子下麵,還暗暗使勁地踹了他一腳。
陸時遠麵不改色,繼續說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問我就行。但趙姑娘所知道的線索也有限,還是要靠咱們去找。”
幾個小夥子連日奔波,聽陸時遠一番吩咐後便各自回房間修整。無人之後,趙念雪拉著陸時遠去了後院僻靜一角,叉著腰興師問罪。
“你說我是線人也就算了,怎麼還把我說成是個啞巴?這有多容易露餡你知道嗎?”
“不然呢?要怎麼說才能讓他們不會問你任何問題?”陸時遠垂著眼斜睨她。
“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想個好一點的理由嗎?乾嘛非得說我是你的線人?”
“那我要如何解釋你的身份?”
趙念雪被問住了,一言不發地打量著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半晌,她彆過頭歎了口氣,語氣仍舊埋怨:“可是這樣真的很容易露餡,驛站裡的人又不是沒聽見過我講話,他們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他們不會好好的去問這個的,而且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會很忙,也沒時間去問這些閒事。”
“我還得做生意找扇子呢,啞巴怎麼做?”
“不是不讓你說話,隻是在他們麵前不被發現就好。”
每一個發泄的理由都被堵住,似乎再也沒有掙紮的餘地。趙念雪心有不甘,哼哼唧唧的,“可是讓我一個話癆扮啞巴……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陸時遠抬眼望天,眼中略有戲謔,“還算有自知之明。”
“你!”
趙念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脫口而出的語氣有些激動,她怕被人聽見,又下意識捂住了嘴,雙眼冒火地看著陸時遠閒庭信步地從自己麵前走過。
她追上去,在他身邊小聲念道:“嫌我話多?你等著,他們不在的時候,我就使勁說話,煩死你煩死你……”
話雖如此,陸時遠倒是所言非虛,接下來的幾天他帶著一幫兄弟,的確是忙得腳不沾地,趙念雪很少能與他碰麵。
趙念雪也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做生意,打聽人,日複一日,充實又悠閒。
偶爾無聊的時候,她會想到陸時遠。雖然告訴過自己不要對他的身份產生好奇,但是腦瓜子不聽她使喚,總是會胡思亂想。
比如她覺得,他應該是個公務員,而且是在國家保密部門上班的那種,日常的任務類似特工,不能宣之於口。
也許這樣的神秘性天然地就會吸引人,趙念雪的睡前幻想,從她做憑借一手錦灰堆生意紅火日進鬥金成為富婆包養美男,變成了陸時遠穿著夜行衣,在暗夜裡飛簷走壁手起刀落刺殺奸佞。
而她白日的生意也很有進展,在榕城漸漸小有名氣,每日貨物都能售罄,回來還要加班加點地趕工做新品。
幸虧她早有預料,把所需材料都隨身帶過來了。
她自從出了小河村,不僅見識到了更大的天地,連運氣也變好了。
來榕城約莫半月後的一天,她照常在鬨市擺攤,攤子前來了一個穿著打扮很花哨的年輕公子,興致勃勃地看她的貨物。
趙念雪看出這是一個有錢的主兒,笑得越發燦爛,推銷得很殷勤。
那公子拿起一把折扇,展開來反複欣賞,不由自主地露出滿意的微笑。“真是彆致。我有一個朋友就有一把這樣的扇子,跟你這把很像,我也想有一把,但他說這是在瀘城買的,彆的地方沒有。沒想到現在榕城也有得賣了,不錯,不錯。”
趙念雪一怔,點點喜悅如細碎星芒般閃耀在瞳孔中,問道:“公子那位朋友,可是瀘城孫家布莊的公子,孫明溪?”
“你怎麼知道?”很意外的語氣。
“因為孫公子的那把折扇,也是從我這裡買的。”
“當真?”錦衣公子合上折扇,語氣驚喜,“真是緣分。你如今,來榕城做生意了?”
趙念雪點點頭。這位公子雖然穿的花哨,但人還挺隨和的。她問:“的確是有緣,孫公子現在還在榕城嗎?”
“他啊,前幾天便回家了。”
趙念雪的笑容霎時僵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