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拂袖，惱怒地說：“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妝娘，這樣叫我如何上台？回頭又要被說不如她了。”

趙念雪心念一動，將收拾好的化妝用具擺在梳妝台上，自薦道：“如玉姑娘，不如讓我來給你上妝吧？”

如玉驚訝地挑眉，頭一次正眼看她，打量了一會兒，問道：“新來的？”

趙念雪點頭。

“你會上妝？”如玉看著她那張不施粉黛的素淨小臉，滿眼質疑。

“試試嘛。”

趙念雪沒等她點頭，已然上手操作起來。

她還在現代時，也是個美妝達人。雖然半年多沒化過妝，對古代的化妝品也不太熟悉，但憑借一股自信的直覺略微看了兩眼便大致知道了用途，回想著過去看過的古裝劇中的片段，擼起袖子就上手。

敷粉、畫眉、抹胭脂……一個個步驟有條不紊。

她的動作嫻熟，透著一股胸有成竹的篤定淡然，如玉的表情慢慢從質疑，變成閉上眼睛任她發揮。

趙念雪化妝一向又快又好，不多時便大功告成，拍拍手雀躍地說：“好了。”

如玉睜開眼睛，拿過銅鏡仔細檢查臉上妝容。

趙念雪一邊擦手一邊觀察她的表情，剛才發揮得倒是很爽，但她化妝的整體思路還是比較現代，也不知這裡的人會不會喜歡，心中有些忐忑。

如玉對著銅鏡左看右看，臉上倒是沒有慍色，甚至隱隱透著一股滿意。“這妝容倒是彆致，沒在彆的姑娘臉上見過，還挺好看的。”

趙念雪忍不住勾起嘴角。這種妝容能在短視頻平台爆火，看來還是有點東西的。

“不錯，劉媽媽總算找到個靠譜的人了。”

如玉對著鏡子反複欣賞，一副不忍釋手的樣子。趙念雪見她心情愉悅，便一鼓作氣上前問道：“敢問如玉姑娘，緋煙姑娘的房間在何處？”

如玉停下照鏡子的動作，斜著眼睛問她：“你找緋煙做什麼？”

“我初來萬秀樓，想多找幾個姑娘試試妝容嘛。”

“哼，我看你是隻想找緋煙試。”如玉嗤道，“男人女人都喜歡她，那張臉就這麼讓人惦記嗎。”

趙念雪默然無語，不知自己會不會得罪了這位姑娘。

但今日的妝容大大取悅了如玉，不想與她多計較。如玉歎了口氣，道：“她今日稱病不出，你找她也沒用。算了，你愛去就去吧，她就住三樓，門口的牌子上繪著芍藥花紋的那間屋子就是。”

趙念雪心中歡喜，道謝之後便噔噔噔上了三樓，沿著長廊找了一圈，見到了那間掛著芍藥花牌的房間。

她輕扣門扉，靜靜等了一會兒，裡麵傳出一道女聲：“誰啊？”

趙念雪斟酌一番，朗聲說：“緋煙姑娘，劉媽媽讓我來看看您。”

門裡傳出一陣窸窣聲響，似有穿衣起身和腳步走動聲。片刻之後，緊閉的房門被打開，眼前霎時出現一張仙姿玉色的麵容，美得攝人心魂，趙念雪連呼吸都窒了一瞬。

“不是說了我身體不適嗎，還來看什麼？”

美人黛顰微蹙，眉眼含嗔，很不悅的樣子。

趙念雪回過神來，想起正事在身，連忙道：“我是新來的妝娘，所以想找姑娘試試妝。”

“我今日又不接客，試什麼妝？”

回絕得很果斷，趙念雪頭腦飛速運轉，想找個更好的理由。

眼瞧著緋煙就要關上房門，趙念雪急得恨不得一個箭步直接闖進去。手足無措之時，卻見緋煙關門的手略有停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打量了她幾眼，說：“不過你既然都來了，那我便看看你的手藝吧。”

她利落地轉身走進屋內，趙念雪大喜過望，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緊跟在她身後也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