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夥人 不知與他共賞會是何心境(2 / 2)

錦灰成雪 十六螢 4052 字 8個月前

但是白騫教養還是很好的,沒有什麼輕蔑的神色,甚至主動掀開自己那側的簾子,向她介紹路上經過何處。

他很健談,說話也很風趣,路上一點也不會讓趙念雪覺得無聊。他也說玉典閣的情況,說他關於此次合作的構想。趙念雪聽得饒有興致,覺得這個人倒是個商業奇才,因為他想做的東西,分明就是現代思維的文創產品。

不過趙念雪難免有些擔心,他一個管事,能左右的了公司運作方向嗎?

她也直接問了出來,不過用詞稍微委婉些,“可是錦灰堆畢竟還是個新鮮物件,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吧。貴店的老板萬一不同意此次合作怎麼辦?”

白騫微微一笑:“這個豐姑娘不必擔心,白某打理店鋪多年,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像是為了徹底打消趙念雪的顧慮,他又說:“實不相瞞,玉典閣是我家傳的產業,現在的老板就是我父親,我是少東家。”

原來是個企業繼承人。趙念雪嘴角抽了抽,對這位富N代抱拳道:“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失敬了。”

白騫被她逗笑,笑得胸膛都在震,說道:“豐姑娘其人,也是挺有意思的。”

這段路途耗時一天,他們就在這樣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到了京城。入城門時,還停下來受了守衛好一番排查。

“這段時間京中和定州城都不太平,來往時都要反複查問身份。也不知是出了何事。”白騫說。

知曉內情的趙念雪自然是緊抿嘴唇,閉口不言。

到玉典閣總店時,月亮已高高掛在西天,白騫帶著趙念雪在店內好好參觀了一番,也見到了他的父親白老板,三人就此擬定合約,正式成為了合作夥伴。

趙念雪卻另有疑慮:“我是瀘城人士,再過不久就要回家了,到時不知該如何將貨物運往京城?”

“這倒不難。”白騫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木牌給了趙念雪,“我們有專門的運輸商隊,在瀘城也有分店。姑娘回去之後,隻需將此物交給分店的夥計看一眼,他們便會任姑娘差遣。”

“這個東西這麼好用嗎。”趙念雪將木牌左看右看,“那我得好好收著。”

談完生意,白騫便提出與趙念雪一起吃個便飯。

說是便飯,卻是京城最好的酒樓,酒樓最好的席麵,趙念雪被一桌子佳肴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離家之後,除去路途上的奔波勞苦,生活質量簡直是直線上升,如今連滿漢全席都吃上了。

人家有錢,趙念雪便也不跟人客氣,一頓飯吃得撐腸拄腹。

白騫是個十分儘責的東道主,連客棧都給她安排好了。飯後白騫帶著她往客棧走,順便散步消食。

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即便已經入夜,長街上仍是燈籠滿掛,光影璀璨,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鬨,簡直就是一座不夜城。

趙念雪走在各色樣式花紋的燈籠下,喃喃道:“這燈真好看。”

不知與他共賞會是何心境。

忽然冒出的念頭,趙念雪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豐姑娘喜歡看燈?”白騫沒有注意到她驟然發紅的臉,說道,“半個月後便是萬壽節,到時候宮中會舉辦燈會,有數丈高的龍鳳燈繞城遊行,家家戶戶的百姓都提著燈籠共襄盛事,聖上亦會親臨與民同樂,很是熱鬨。豐姑娘可一定要來看一看。”

“是嗎?”趙念雪聽著倒是很感興趣,“這樣的熱鬨可不能錯過,那我便再多留半個月。”

趙念雪在京城待了兩天,白騫大儘地主之誼,幾乎像個地陪一樣帶著她把整個京城好玩的地方都去了一遍。趙念雪許久沒有這樣放鬆過,權當自己是在旅遊一樣,玩得很儘興。

不過她沒想多待,怕陸時遠擔心,玩得差不多了便想回定州城。

臨彆之前,白騫特意帶她去安樂巷看胡人跳舞,說是絕對不可錯過。趙念雪也不趕時間,便跟著去了。

陸時遠沒有她這般悠閒。臨近萬壽節,王氏父子卻遲遲沒有抓獲,聖上震怒,已多次施壓,翊府司上下都頂著巨大壓力,忙得腳不沾地。陸時遠更是京城定州城兩頭跑,都抽不出時間去客棧看看趙念雪。

他在京城街頭,聽著下屬彙報進展,已有了些線索,不日就能找到王鹿山。

忙完這一陣,該去陪陪趙念雪才是。把她一個人仍在客棧,也不知她會不會無聊,心中對他可有埋怨。

也許可以帶她來京城看一看,她喜歡熱鬨,一定也會喜歡這裡。

他心裡盤算了許多,卻沒想到路過安樂巷時,本是隨意的一瞥,竟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正在戲台前觀望,台上有數個胡人正裸著精壯腰腹隨著鼓點跳舞,一邊跳一邊向下拋灑花瓣,看客連連叫好,她亦時不時捂嘴偷笑,轉頭對身邊一個男人不知說些什麼。

舞樂與人聲混雜在一起,十分吵鬨,為了聽清彼此說話,他們的頭挨得很近。

趙念雪離開小河村之後,飲食無憂,一張臉從麵黃肌瘦養的粉麵桃腮,嘴角含笑看著人時,眼睛浸潤著盈盈水光,一張臉比身旁紛紛飄落的花瓣還要嬌上幾分。

他心裡忽然升起一股躁意,頭一次覺得一個男人如此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