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山上下來的大小姐還想要拿捏他?彆做夢了。
因為這樣的想法,所以下一刻他便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隨著砰地一聲巨響在他耳邊炸起,爆炸符的餘輝將辜無眠連帶著他的飛劍給炸了個底朝天!
那毛都沒長齊的‘大小姐’在掉落前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在辜無眠愕然間張嘴咬了他一口,旋即痛地他鬆開了手,那斷樹也就順利地落回了她的懷中。
行腳鎮,夜市,燈火闌珊。
街上眾人抬頭,賣著糖葫蘆的老人聽到自己身前的一群小孩,發出接連不斷哇的聲音。
路人停下腳步奇怪道:“大晚上的,怎麼突然放起煙花來?”
有人搭話:“隻聽見響也沒看見花啊。”
一個小孩看的仔細,指著遠方的天空吃驚道:“花掉下來了!”
隻見天空中兩個黑色的原點逐漸變大,變大,再變大……直到大到眾人能夠看清那兩朵花的真麵目。
“!”仰頭的眾人一哄而散,並驚呼出聲,“什麼煙花!那他媽是爆炸符!快讓開,彆讓這倆倒黴家夥給砸死了!”
誰家的倆倒黴玩意這麼缺德,在人頭頂打架也就算了,竟然還隨意炸爆炸符!
宋溫涼辜無眠兩個缺德冒煙的人砸到了地上,沒砸壞花花草草,隻砸壞了路中央的一塊青磚。
“咳……咳咳咳。”
辜無眠翻著白眼倒在地上咳嗽,黑色佩劍可憐兮兮地掉在不遠處的牆角下,自己身上還趴著一個冤家。
過了片刻,他都咳了七八聲了,眼見著有人往這探頭,頓時推了推身上的人。
“喂,趴夠沒有,再趴就過分了啊妹妹!”
宋溫涼懵然抬頭,她撐起自己身子,抱著自己的花坐到地上。
剛剛半空中,爆炸將他們二人掀翻,就在她要摔到地上時,這人將她護住了。
宋溫涼坐在冰冷的青石上,有些怔愣地看著不斷捂著胸口咳嗽,緊接著眼眶不由得瞬間紅了紅。
自她下山,這是第一個衝她伸出援手的人,在這之前,她還用爆炸符炸了他。
對於曾經的宋溫涼來說,山下有些各種熱鬨的集市和很多好玩的東西。可當她並不是跟著師兄師姐下山,玩一兩個時辰就回山門,而是自己下山闖蕩時,山下的人間就好似變了個麵目,讓她有些害怕起來。她豎起滿身的尖刺,像應激的刺蝟或山貓。
但如今有人衝著這刺蝟伸出了手,帶著一身的濃墨重彩,帶著奇奇怪怪的奇奇怪怪。
宋溫涼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地上的人艱難地爬了起來。
宋溫涼伸手,被他拂開,她見他跌跌撞撞擠開看熱鬨的人群往前走去,留給她一個仿佛生氣般的背影。
她抿了抿唇角,忍了忍淚,去撿起了炸在一旁的劍,然後同樣跟了上去。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免得她跟剛剛的青年一樣伸手扒拉——都把灰蹭人衣服上了。
眼看著女孩跟著青年離開,大家對此皆搖了搖頭。
“這一心軟怕是再也硬不起來了。”
“要我說,那男的也忒討打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手癢。諸位,您瞧瞧我這衣裳,剛買的新衣服,這黑漆漆的手印……”
“不過,這二人都是哪家的弟子,彆說,那男修我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
“說不定是兩個散修罷了,不然也不能這麼不注重形象……”
“不可能,那女子風靈玉秀,一雙眼睛懵懂又機靈,絕不會是小門小戶中走出的。”
身後眾人議論紛紛。
宋溫涼抱著劍跟在辜無眠身後。
辜無眠晃晃悠悠,停在了一個小攤前,啪地一下拍下三個大子。
“老板,來兩串糖葫蘆。”
老人翻了個白眼,伸手驅趕道:“去去去,彆尋老朽的開心,這年頭哪還有三文錢的糖葫蘆啊!”
辜無眠也不咳了也不晃了,平靜問:“那你賣幾文錢?”
老人被他平靜的氣勢嚇了嚇,仰著的頭落了下來,憋了憋有些害怕道:“十……十文?”
辜無眠盯著他。
一顆下品靈石放到了老人麵前。
辜無眠沒回頭。
宋溫涼看著一旁的布條念道:“糖葫蘆,二十文錢一支。”
老人訕訕道:“這不路遠嘛,畢竟進城我們也得交錢的。”
宋溫涼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她看向辜無眠。
辜無眠扯了糖葫蘆就走——他全帶走了。
宋溫涼將靈石丟給了老人。
“不用找了伯伯。”
二人就在老人奇異的目光中相繼離去。
風中傳來他們的對話。
“你的劍還在我這。”
“嗯。”
“我們要去哪?”
“……”辜無眠吐出一顆山楂子,腮幫子鼓了半邊道,“給你的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