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小荷一跳,手裡剛點燃蠟燭的火折子都掉在了地上。
“二,二當家,我在敬神祈福。”小荷怯怯道。
二當家朝她麵前看去,隻見地上擺著一盤花餑餑,上麵插著一根纖細的紅蠟燭,盤子前麵還有一杯酒。
“敬神祈福?這是哪裡的習俗?我怎麼從未見過。”
小荷低著頭,極力讓自己不那麼緊張:“這是葛姑娘告訴我的,她說將蠟燭插在糕點上,敬奉給神明,許願會特彆靈驗,我,我想著今天是姑娘的大喜之日,就想著試一試,好許願姑娘往後的日子能夠和美順遂。”
這是姑娘提前交代給她的,說若是有人問起,就用這個搪塞過去。
二當家表示懷疑:“是嗎?”
難道這是後世的習俗?
至於小荷的緊張畏縮,他並未起疑,隻當她是膽小怯懦,被自己嚇到了。
“真的嗎?那我來許一個試試。”有土匪偷聽到兩人的對話,很感興趣地湊了過來。
雖然他是土匪,但他也敬鬼神的。
“我想要花不完的錢!想要一個像葛姑娘那樣漂亮的媳婦!想讓媳婦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還想要——”
另一個土匪將他擠開,“得了吧你!這麼貪心,許那麼多願望,神明哪裡會搭理你?還是讓我來吧。”
“神明在上,我不要求多的,隻求您把我變成一個絕世高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你還說我貪心?我看你才貪心!還絕世高手?做夢來的比較快!”
這邊的動靜引得更多的土匪湊過來,雖然不知道許願靈不靈,但貢品都擺在這裡了,許就完事兒了!
二當家反倒被擠到了一邊去。
他也不在意,倒也不是大度,而是他打從骨子裡就沒把這些土匪看在眼裡,不屑於和他們計較。
見孫東也湊過來看熱鬨,二當家淡淡一笑,笑意殘忍而冷漠,轉瞬即逝。
今晚過後,就能將孫東,及其背後的人鏟除了。
孫東若有所覺,朝二當家看過去,卻隻見到了他的背影。
二當家沒再回去吃席,而是離開了大堂,負手來到院子裡,仰頭望著天上的月輪。
身後的喧囂熱鬨聲不絕,襯得那輪月亮,以及望月的他,愈發的清冷寂寥。
往事曆曆在目,想到歡樂處時,他眼中的冷意不知不覺融化了許多,然而想到親人一夕間慘死,他的心頭又湧上了無儘的恨意。
待回過神來時,他驚覺,身後怎麼沒聲了?
二當家轉身走進大堂,竟見眾人全都倒在了地上,不似醉了,倒像是……昏迷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大堂角落的蠟燭,看來他終究還是大意了。
隻是葛曼曼是如何做到的?他先前特意聞過,那蠟燭燃燒時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等等,蠟燭燃燒時,本該會有一種焦糊味才對!
然而那個蠟燭燃燒時竟什麼氣味都沒有,這一點才是最令人起疑的。
可恨他先前竟沒有意識到。
二當家轉身就走,絲毫沒有要踏進大堂試圖救醒那些土匪的意思,免得自己也中了招。
也沒有要去大當家的住處看看他是否還活著。
他隻希望趕在葛曼曼過來之前,回去拿上東西,迅速離開這裡。
然而當他抹黑走進書房時,一道強烈的白光直射過來,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抬手遮擋。
隻是才剛做出這個動作,他就心知不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葛曼曼的聲音在他正前方響起:“二當家,乖乖站在那裡彆亂動哦,不然一不小心嚇到我,我失手開槍把你打死了怎麼辦?”
二當家緩緩放下手,在他對麵,葛曼曼站在他的書桌後,手裡拿著那把手槍,槍口黑洞洞地指著他。
書桌上還立著一個長條圓筒狀的物事,一束強烈的白光從那東西裡射出來,照著屋頂,將偌大一個書房照得一片明亮,纖毫畢現。
二當家問:“這是什麼?”
葛曼曼沒理他,拿出迷煙蠟燭放在桌上,單手拿打火機點燃。
二當家眸色一沉,他到底是小看葛曼曼了,這個女人之前表現出來的種種,都隻不過是用來麻痹他的手段!
他雖然沒有徹底相信她,卻也因為她拿出來的東西,想要從她身上挖掘出更大的價值。
還自以為掌握了她的把柄,想利用她監視大當家。
結果到頭來,整個寨子都被她放倒了。
他自己更是被她拿槍指著,命在旦夕。
他試圖上前,卻聽到了她扣動扳機的聲音。
“二當家,彆動,不然你會死。”
她語氣平靜冷淡,仿佛下一秒就會開槍。
而他,是見識過手槍的威力的。
連幾百斤的野豬都能射殺,更遑論是他了。
他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賭她開槍的速度。
不過,既然她沒有立刻開槍打死他,就說明她對他還是有所圖的。
她的妹妹五丫還在他手裡,隻有他知道那個小丫頭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