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兩人也打聽到了一些事。
曹潭今年四十出頭,是武陵縣有名的大善人,沒少給縣裡捐錢修路鋪橋。
他手裡有諸多產業鋪子,手底下還有一個幫派——曹家幫,幫裡養著一批打手。
他府裡大老婆小老婆加起來足足有六個,可惜他人到中年了,卻一個兒子也沒有,隻生了幾個女兒。
不過他收養了三個義子,一個替他打理生意,一個武功高強隨身保護他,還有一個管理著曹家幫。
這樣一個人,除了沒有兒子,屬實是人生贏家了,在這武陵縣的地界上,是妥妥的地頭蛇。
連縣令都得給他幾分麵子。
五丫被二當家送到了曹家,讓曹潭幫忙照看著。
曹潭這樣的大忙人,肯定不會親自看著一個小丫頭,那麼他會把五丫交給誰?又會把她放在哪裡?
葛曼曼一開始直接找上了曹家,裝作是二當家的人,要將五丫帶走。
結果曹潭見到她後,跟她說了幾句話就突然變了臉色,讓人把她抓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幸好身上貼著輕身符,有驚無險地跳牆跑了。
之後,她試圖混進曹家,但曹家既沒有對外招工,府裡的安保也因她的逃跑變得更加嚴密,她壓根兒找不到機會。
隻能繼續打聽著,收集更多的消息,以期找到突破口。
“哎喲,海棠姑娘來了,快裡麵請。”
葛曼曼嗑著瓜子,聽著說書,注意到茶樓的掌櫃十分熱情地迎了出去。
這茶樓掌櫃是個八麵玲瓏的人,見了誰都一副笑臉,但平時麵對客人,他可不會露出這麼一副熱情到近乎諂媚的表情。
可見那位海棠姑娘不是一般人。
“坐就不必了,我就是來替我家娘子跑個腿兒的,你們茶樓的酸棗糕可還有?”
掌櫃的:“就剩最後一份了,特意給姑娘留著呢,我這就去取了來,您稍坐一會兒。”
不多時,掌櫃的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出來,“除了酸棗糕,我還另外放了幾樣糕點進去,要是你家娘子吃著覺得好,就是我們慶雲樓的福氣了。”
海棠接了食盒,“還是老規矩,賬記著,回頭去府裡結。”
掌櫃的笑應著,將人一路送了出去。
等掌櫃進來時,葛曼曼朝他招了招手,嗔怪道:“掌櫃的,同樣是客人,你咋還區彆對待呢?剛才我們點酸棗糕,夥計說已經賣完了,怎麼輪到那位海棠姑娘,你們茶樓就又有了呢?”
掌櫃的:“哎喲,好叫客官知曉,那位海棠姑娘是我們茶樓的老主顧,她事先就預定了一份酸棗糕,剛才給她的是最後一份啦。
“這樣,我免費送您一碟我們樓的招牌白玉桂花糕,給您賠個不是,您看?”
葛曼曼裝作勉強滿意的樣子,“行吧。”
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那位海棠姑娘是哪家的啊?看起來好大的派頭。”
掌櫃的揮手使喚一個夥計去拿白玉桂花糕,自己則跟葛曼曼嘮了起來。
“客官是剛來咱們武陵縣的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掌櫃的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土著的優越感,以及傾訴欲。
“那位海棠姑娘啊,原先是百花樓頭牌李瀟兒李姑娘身邊的丫鬟,後來李瀟兒被曹爺納回了家,當了曹爺的第六房姨娘。
“前不久李娘子有了身孕,口味變得挑剔了起來,啥都吃不下去,但是偶然嘗了一回咱們慶雲樓的酸棗糕後,就喜歡上了,自那以後隔三差五就派海棠姑娘來買上一回……”
葛曼曼和小荷對視一眼,心頭激動,打聽了這麼久,終於見著曹家的人了!
她裝作八卦的樣子,時不時就拋出一個問題,給出點反應,惹得掌櫃的愈發談性大發,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從茶樓裡出來時,葛曼曼不僅裝了滿肚子的茶水點心,還收獲了不少關於曹家的情報消息。
她從海棠來買酸棗糕這件事上得到了啟發——既然我就不了山,那就讓山來就我。
她進不了曹家,但可以讓曹家人主動來找她。
“小荷,我們開一家點心鋪子吧。”
一家與眾不同的點心鋪子,到時候她賣力宣傳一波,將其打造成這個時代的網紅點心鋪,不愁曹家的女眷不來。
隻要曹家的女眷來了,她就可以跟她們搭上話,再順理成章地套消息,甚至光明正大地進入曹家。
小荷對她的提議沒有絲毫異議,“好呀。”
本來她還擔心姑娘買了宅子把錢都花光了,還在為她們的將來發愁呢,但如果開一家點心鋪子的話,憑借著姑娘的聰明,還有自己的手藝,應該能賺到錢吧?
兩人回到康平街,迎麵走來一隊衙役。
為首的衙役提著一個銅鑼,沿路敲打著,同時揚聲播報。
“衙門裡的鄭北鄭捕快臥底桃花山匪寨兩年,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終於將桃花寨一網打儘,滅殺土匪百餘人,生擒土匪頭子……
“三日後的午時三刻,縣令大人會在菜市口刑場將桃花寨的匪眾就地正法,斬首示眾!”
聞言,葛曼曼心下鬆了口氣,這麼多天過去了,都沒聽見桃花寨的後續,她還以為孫東那裡出了什麼變故。
現在總算能放心了。
不過,孫東的真名原來叫“鄭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