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信國公府
寧遠侯世子沈讓深夜往信國公府來,總算是逮到了好友陳硯青。這些日子,關於好友和顧家大姑娘的婚事,京城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自幼一起長大的沈讓怎能不關心關心好友。而且這些年來,自己那嫡親的妹妹沈妙整顆心都在陳硯青身上,驟然聽說陳硯青應下了和顧家大姑娘的婚事,這幾日裡暗地裡沒少哭,瞧著人都消瘦了許多。
要知道這麼多年,不管是哪家的示好,亦或是哪家姑娘的青睞,陳硯青都未表現出任何的親近,始終給人一副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性子。
可自己那妹妹卻覺著自己還有那麼一絲的希望的,畢竟,有他這個當哥哥的在,她比尋常貴女能見到陳硯青的機會要多許多,未必不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誰都沒想到,突然會冒出一個顧家大姑娘。
依著沈讓的性子,是不想摻和此事的。可想著妹妹一片真心,再加上外頭那些流言蜚語總不會是空穴來風,沈讓思量幾日,到底還是往信國公府來了。
此刻,他眼睛忍不住朝陳硯青撇去。他著實是不知該怎麼開口,他雖和陳硯青是自幼玩到大,陳硯青卻是極其清冷的性子,所以即便是他也得斟酌著該怎麼開口問才能顯得不至於太過突兀。
半晌,他終於試探的問道:“硯青,外頭關於顧家大姑娘的傳聞你可聽說了?”
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問什麼,陳硯青輕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看他神態自若的樣子,沈讓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道:“硯青,我知道你和顧家大姑娘是自幼的婚約,可即便如此,你也不好真的應了這婚事吧。就顧家大姑娘如今這名聲,即便是你退了這門親事,也不會有人說你背信棄義,亦或是說你涼薄。”
沈讓的思緒這會兒是真的混亂極了,在他看來,他們這種出身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沒有什麼。縱然做不得情投意合,可到底可以相敬如賓。
可這顧家大姑娘,還未過門就惹眾人指指點點,他總覺著這婚事太欠考慮,甚至是覺著有些荒唐。
可偏偏,陳硯青一副氣定神閒,也不知是真的沒有把那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還是說根本不在乎這樁婚事。
見沈讓這樣子,陳硯青終於抬眸朝他看去,隻見他笑了笑,“那些流言蜚語我自是聽說了。可撇開那些肮臟的話,也有人對顧家大姑娘有全然不一樣的看法,說她瞧著端莊守禮,嫻靜溫柔。如此性子的人,自是知趣懂事,既如此,我為何不應了這門婚事呢?”
頓了頓,他又道:“何況,帝心難測。我應了這門婚事,也省得皇上日日睡不安穩。”
聽到這裡,沈讓算是明白了。好友一是想圖個內宅清靜,二是讓皇上滿意。
不過他也不覺意外,畢竟這些年,信國公府瞧著地位顯赫,可內裡卻是一堆糟心事兒。而這就不得不提及當年大長公主嫁給老國公爺之後的事情了。
當年老國公夫人去世,大長公主禦前請旨下嫁到信國公府,這若是尋常的繼室也就罷了,可偏偏大長公主是最得寵的公主,這若誕下嫡子,還能當真把爵位給了先夫人所生的兒子,反倒是讓自己的孩子仰人鼻息。
反正事情的結果就是爵位給了長公主所出的嫡子二房二老爺,也就是如今的信國公,至於長房大老爺不過是在戶部領了個閒差。依著長房大老爺不爭不搶的性子,信國公府內宅也算得上是平靜。可偏偏當年先帝爺賜婚,把顯親王府的榮昭郡主指給了大老爺。這位郡主可是潑辣又好強的性子,嫁過來之後,可不就得掰扯爵位的事情了。
她瞧著大老爺爛泥扶不上牆也沒灰心,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兒子身上。所以便想著讓自個兒兒子和陳硯青爭搶這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