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大老爺是禦旨賜婚,背後又有顯親王府,加之近些年皇上猜忌心愈深,作為長媳宗婦的她可不處處看陳硯青不順眼。
而陳硯青的婚事,自然也格外的重要了。
這若陳硯青也娶了高門貴女,有一個得力的嶽家,信國公府內宅可有的熱鬨了。至於皇上,信國公府以軍功起家,若再有了助力,想來皇上愈發睡不安穩了。
想著這些,再看看眉目清冷的陳硯青,沈讓深深歎口氣道:“我不知是誰和你說顧家大姑娘端莊守禮,嫻靜溫柔的。可你既信了,那必定是你信得過的人。既如此,我就祝你和顧家大姑娘相敬如賓吧。而且你放心,她既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日後見著時我自不會落了她的臉麵的。至於妙兒那邊,她心儀你這麼些年,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你和顧大姑娘大婚。若日後有什麼衝撞了顧大姑娘的地方,我請你多擔待些。”
說完,沈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就離開了。
信國公府二房院裡
信國公夫人竇氏再一次和信國公訴著委屈,“國公爺,您就依著我的意思,去求求母親吧。這顧家大姑娘萬萬不能娶過門的。您不知道,外頭這些日子是怎麼議論這顧大姑娘的?”
“若說她隻是被擄,被什麼村婦收養,沒有教養舉止粗鄙,我也就認了。可偏偏,聽說她行為舉止沒有一絲差錯,瞧著竟像是宮裡的嬤嬤教導過的。你想想啊,這若不是那徐家故意讓人教導過她,想著讓用她結交京城達官顯貴,何以會這樣?這樣的人,如何配的上我兒啊。”
竇氏越說越覺著這門婚事荒唐。在她看來,自家兒子娶什麼樣的高門貴女也是夠格的,偏偏,惹上了這顧家大姑娘。
要她說,這顧家大姑娘還不如死在外頭呢,也就沒眼前這麻煩了。
尤其竇氏和大夫人鬥了這麼些年的法,想到長房大少爺娶的是內閣大學士的嫡女,而自己兒子卻要娶了這顧家大姑娘過門,這豈不讓大夫人笑話她一輩子,她便忍不住落下淚來:“國公爺,長房那邊不定這些日子怎麼笑話你我呢。這自打我嫁到信國公府,就沒這樣沒臉過。我就是不明白了,平日裡母親最是疼硯青這個孫兒的,怎的如今在婚事上,竟然由著硯青胡來呢?”
因著兒子的婚事,竇氏覺著自己一下子憔悴了十幾歲的樣子,彆提有多窩火了。
信國公被她嚷嚷的心煩,直接就敲打她道:“你當母親願意讓硯青受這委屈。可你也看到了,皇上近年來猜忌心愈發深了,若我們這個時候強行退了這婚事,落在皇上眼中,豈不覺著我們信國公府野心大,是想著借著硯青的婚事,暗中拉攏站隊。”
說完,信國公又敲打竇氏道:“你呀,背地裡怎麼瞧不上這顧家大姑娘,我都由著你。可凡事也要有個分寸的。畢竟顧氏的臉麵便是硯青的臉麵,你當母親的,凡事都得做到周全的。”
竇氏最是了解信國公的性子,他話已至此,便是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了。
自己若是再哭求,恐惹了他心煩。
思及此,竇氏到底是止住了哭聲,可她沒再哭求,可不代表她心裡就真的認可了這門婚事。
她打定主意了,等顧氏過門,她肯定是要好好敲打敲打顧氏的。她斷不能讓兒子跟著她被人指指點點。
何況,這日後也不是不可以和離,若瞅著合適的時機她逼得顧氏主動提出和離,那兒子的婚事也還算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