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謝敬彥也喜歡吃芝麻。淡味……(2 / 2)

燦珠璣 玉胡蘆 3944 字 9個月前

卻說褚府人丁簡單,褚老夫人就得了一個嫡子,恐未能給夫家開枝散葉,便納了一房妾室。妾室早故,留下一子一女。庶女多年前外嫁,庶子則在府上住著,褚老夫人也都一視同仁。而嫡子承襲了大鴻臚之位,也就生下兩個兒子,其中褚二公子還尚未婚聘。

上院裡,褚老夫人與大夫人阮氏端坐在八仙椅,臉上殷切地等候著,露出亮光般的笑容來。婆媳二個皆慈眉善目,和氣而周全。

當年謝、褚、魏三家感情尚好,隻魏家去筠州府之後便漸遠了。褚家以為魏家與謝府定了親,故而刻意避嫌,也就不便走動。乍然聽說長女魏妝上門來拜訪,真是好不歡喜。

瑞獸彩繪的掛屏前,婦人仔細打量著跟前的魏妝,越看越可心意。家中少閨女,尤其十六七歲青春撲麵的小姑娘,怎麼看都想當成個寶。

眼瞧著魏妝送的一盆波斯木蘭,將養得生機綻放,更歎心靈手巧。

阮氏還忍不住說了,要認魏妝作乾女兒。被褚老夫人悄悄瞪了一眼——這是謝府定下親的,人羅氏不一定樂意,以為高攀。

問過些家常之後,褚老夫人不由感慨起魏老侍郎的風骨。

當年造河渠,當地官員偷工減料、克扣錢款,工程築造一半竟塌陷了。雖無人員損失,卻耗費巨萬。朝廷主張把工部魏侍郎罷黜,魏老大人立扛壓力,籌資聚銀,仍將工程一定修好。而後說到做到,築好河渠後自請辭官,皇帝多番挽留亦未果。

隻這一點,時隔多年講起來,仍然讓人好不敬佩。

褚老夫人抬起眼簾,念叨道:“如今阿妝你入京城來,這可太好,常到府上走動,便如在自個家中一樣。”

魏妝乖覺地應好:“謝褚老祖母與阮伯姆的抬愛。”

午間在上院用了飯,褒了蛤蜊米脯羹,另有五味杏酪鵝、薑酒龍蝦、什錦鴛鴦飯,婆媳二個看著姑娘淡定大方,食相美好,自是越發地喜愛起來。

吃罷飯在花廳裡坐著品茶,又聊到了魏妝與謝三郎的親事。

卻說褚老夫人與謝府羅老夫人原本關係尚好,但羅鴻爍唯把門第掛在嘴邊,自從丈夫升太傅且賜封侯爵後,便越發地拿捏起排場。

一次某家設宴,因曉得她二個老婦熟絡,便安排在鄰座。誰知羅鴻爍覺得被輕慢了,定要調換個高處的座位。

褚老夫人也是個識趣的,隻覺這地位一高吧,人情也變化,也就主動不奉承了。

兒媳婦們看臉色,逐漸跟著疏淡,倒是不影響幾個男郎走動。

本以為魏妝進京,大抵也忌憚這層隔閡。怎料親睦如常,委實叫人舒暢。

同時,又覺得姑娘是個好福運的。

不然以羅鴻爍的做派,那樁親事恐怕要作廢。剛好,逢謝府解除了丁憂,怡淳公主開始擇婿,估計便想起來魏家長女了。

好在謝三郎雅量風華,淑人君子,與他成親卻是安心相配。

褚老夫人便笑道:“姑娘來了,大抵也不用再回州府去。年歲相當,是該與謝三郎成親則個。”

魏妝掃了眼旁邊的綠椒,婢女眼神期待,蠢蠢欲動。果然,一開始便做著奪-床的打算。

把她當跳板呢,謝公子可真吃香。

母親莊氏去得早,沈嬤又總事無巨細,諄諄叮嚀。前世魏妝怯懦避藏,可真是毫無防備心呐,誰若對自己親厚些,便以貼心待之。

想起最後被堵在花亭吐血倒地的一幕……嗬,不定其間做過多少勾當。

這就讓賤婢聽清楚吧!

魏妝搭手,柔聲笑道:“入京主要為給羅老夫人賀壽,再則便是與謝三哥的退親。褚家祖母快彆取笑我,屆時還須麻煩您老人家作個中間人呢。”

竟是退婚,好好的姑娘上哪兒再能找得出來。

褚老夫人看向阮氏,這回不乾涉你認乾女兒了。

探問道:“確屬意外,當年親事莫非太傅定下的麼,如何突生變動?”

魏妝含唇解釋:“小女向來敬重老太傅與羅老夫人,但因距離遠,今時不同往日,未能常探望,深感愧疚。這也是祖父與父親多次提及的意思,魏妝謹遵囑咐。三哥卓爾優異,當配得上更好的女子。”

她這卻是把羅鴻爍當日初見時,那番含沙射影的門第挑剔給化用了。

褚老夫人聽著,約莫也猜出些枝節。姑娘是個靈巧通慧的,應對確然從容,隻是可惜了謝家三郎,多麼匹儔登對的小兩個呢!

便措辭道:“那還真是……”本想說點可惜的話,忽又想起了自家的老二褚琅馳,那小子,給找了多少戶都不滿意,早晚孑然單著。

褚老夫人後半句就改了口:“既是家中的長輩之意,我也不好相勸。中不中間人倒不要緊,便按你們心意去辦就是了。”

魏妝必定要讓作證,以此徹底絕了謝府拿自己當擋箭牌的算盤。

做著柔軟為難道:“當年太傅與祖父定下這門親,褚老大人亦在場為證,退親還須請老夫人或大伯老爺出麵才好呢。”

話音落下,一抬眼,看到花廳門外何時出現了兩名年輕男子。其中一個魁梧郎將,她下意識沒想起來,另一個則是謝敬彥,鳳眸頗為深邃。

仿佛未見過她這般韌、柔擅變。

她偏是對他鄭重地盈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