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繼續道:“大師兄,終於找到你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崔鈞,去年剛拜入劍堂的......”
話沒說完,煙塵裡的青年毫不猶豫轉身。
抬腳就往回走。
崔鈞:“......”
春蘿:“......”
薛三:“......”
隻是他沒有走成。
因為下一刻,一條係著星鏢的紅繩,驟然在半空中甩開,毫無預兆的攻向他的背心。
“師兄小心!”崔鈞見了,忙急急提醒道。
可青年向前行走的步伐並未停頓,甚至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直至星鏢緊逼至身後,才微一側身,擦著分毫的距離閃躲過去。
隨後左手一抓,撈住紅繩。
“你們都喜歡這樣背後偷襲嗎?”聞承霽瞥了一眼手中星鏢,又回頭看星鏢另一頭扯著紅繩的紅衣女子,疑惑不解道。
紅衣女子卻不答,隻是緊咬著牙,手上用力,想要將紅繩拽回。
她這紅繩原本應是件堅韌靈活的武器,可如長鞭甩動,可似暗器偷襲,攻守兼備,捉摸不定。
可今日卻接連兩次被人捉住紅繩的另一端。
如長蛇被抓住七寸,叫人難受。
“你打不過我。”聞承霽道。
“他的右肩骨被長針洞穿,相關的經脈估計也會被劃斷。你有對我出手的這番功夫,還不如帶著他去尋個靈醫師——若是趕得及,說不定還能把斷處的經脈接上,保住那條胳膊。”
他頓了頓,似是思索,又道:“當然,如果你執意想跟我分個勝負,也不是不行。”
紅衣女子盯著他,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無冤無仇,閣下何以下此狠手?”
......
“你也說了無怨無仇。”聞承霽歎了口氣,無奈道,“他從我背後攻擊,動手式式皆是死招,又是何意?難道非要我動作不夠快,死在他手裡,才算是有仇怨嗎?”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
再加上方才過招,雖然隻在一瞬,但雙方實力懸殊,打不過是板上釘釘兒的事。
這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還是先保住那家夥的胳膊為先。
心中做下了決斷,紅衣女子抬頭,看向聞承霽,冷聲道:“鬆手。”
聞承霽微微聳肩,手上一鬆,紅繩星鏢重新回到女子手中。
紅衣女子半分也不猶豫,立刻跑過去扶起已經昏迷的短發男子,帶著他離開茶樓。
這兩人剛離開,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著,負劍的少年崔鈞迅速跑過去,攔住聞承霽道:“師兄——”
“你叫什麼名字?”聞承霽打斷他。
“崔,崔鈞,劍堂長老門下弟子崔鈞!”
“哦,崔鈞。”聞承霽將他名字重複了一遍,“你也去找個靈醫師。”
崔鈞:“啊?”
他愣了一瞬,反應倒是很快,振振有詞道:“我不去!”
“黎風師兄說了,找到大師兄後,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不能放你再亂跑!”
“你得跟我們回宗門,掌門師叔為了找你,已經急得十多天沒有吃飯了——”
他的聲音洪亮,整個院子裡都聽得清清楚楚。
聞承霽抬起手,右手捂住耳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吐槽道:“他辟穀二十多年了,本來也不吃飯。”
“而且我沒有要跑,我是讓你去請個靈醫師,裡麵有人暈倒了......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他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崔鈞:“愣什麼,跟上來啊?”
崔鈞腳步倒是比腦子先一步,跟得麻溜快:“大師兄,你不跑啦?”
“不跑。”聞承霽一邊走一邊吩咐他,“誰帶你們來的?黎風?發傳信給他,讓他過來的路上帶個靈醫師......”
兩人一言一句的,走進拐角,聲音漸漸小去。
站在原地的春蘿愣了半晌,才遊魂回神兒似的,側首問身邊的薛三:“這茶樓後院,是咱們戲班子的地盤兒吧?”
“當然是了姑奶奶!”薛三利落的接話,“掌櫃的不都跟班主說了,演戲的這段日子,後院就歸咱們,隨便用!”
“那他們這一個個,怎麼跟逛自家後院似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就是說啊,為什麼呢?”薛三附和著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