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劍宗 指桑罵槐十級選手(1 / 2)

月上中懸,夜幕臨至。

長明山主峰上昆羅頂,雲煙霧繚,青鬆矗立長生,月色一抔清冷的照在峰頂。

昆羅頂上弟子白日值守,夜晚歇息。此時正值夜色,空蕩蕩的昆羅頂,卻被一道憤怒的吼罵聲劃破寂靜。

“瓏璋玉呢!瓏璋玉!整個宗門隻三顆瓏璋玉!”

渾厚的聲音穿透著緊閉的大殿鐵門傳出來,急促的語速可以窺見聲音主人此刻暴怒的情緒:“一顆已經被帶走了,宗門隻剩下兩顆,你告訴我現在其中的一顆,丟了,丟了?!”

“黎風!你告訴我!丟了!”

昆羅殿內,一身月白色弟子服的青年腰背挺直的跪在大殿正中,垂首沉默,一言不發。

在跪著的青年旁邊,站著一個同樣穿著月白色衣衫的青年,兩人裝束幾乎相同,隻是這青年的腰間多懸了一枚方形的白玉墜。

腰懸方玉墜的青年蹙著眉頭,有些不悅的開口:“師伯......”

“彆叫我師伯!擔不起你這句師伯!”

兩人麵前,明劍宗本代掌門於途憤怒地甩開袖子,兩步上前,繼續指著跪在地上的青年鼻子罵道:“我一天天的交代你什麼來著?我讓你給我看好這個祖宗,彆讓他給我惹出什麼事兒來......結果我就是閉了個關,人都跑到裴州去了,連瓏璋玉都丟了!”

“你還回來乾什麼!怎麼不把自己也丟外麵啊!”

左邊腰懸玉墜的青年又張口,打斷他道:“掌門師伯......”

但下一刻,就被更高的罵聲蓋過去:“黎風!你捫心自問,為師哪一點對你不好?”

“從你小時就一招一式的教你練劍,領你入修行門,結果呢?”

明劍宗掌門彎腰在黎風麵前用力的拍手,眼角含淚,又悲又憤,情緒十分充足:“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一天天的,就這麼個樣子!什麼時候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才能不出錯漏的辦好?以後整個明劍宗,宗門數千弟子的未來,讓我如何放心交到你手上!”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你師父我,一大把年紀的,還要跟在你們屁股後麵操心這折騰那......”

左邊一直被迫站著旁聽的青年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耳朵大聲打斷道:“夠了!掌門師伯!”

“瓏璋玉是我丟的,長明山也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關黎風什麼事兒?一人做事一人擔,我又不是擔不起,您彆拐著彎兒折騰旁的人行嗎?”

他突然出聲,惹得明劍宗掌門呼吸一滯:“聞承霽——”

抬起手來,嘴唇顫抖的指著他,胸口劇烈起伏著,似是在平息胸腔內的憤怒:“你你你,給我閉嘴!不許說話!老實站好了,不許打擾老夫教訓徒弟——”

話沒說完,聞承霽雙膝一彎,動作利落的在黎風旁邊跪下。

兩人跪的整整齊齊,都一樣筆直。

這幅場麵看得明劍宗掌門登時跳腳:“起來!站起來!不準跪!老夫受不起你這一跪——你去跪你師父去!”

“我師父跑了。”聞承霽雙手背在身後,理直氣壯道。

明劍宗掌門被懟得話語一滯:“那也不準跪我!我小小一個掌門,哪受得住你這祖宗啊!”

聞承霽跪在地上紋絲不動:“您受不受得住,反正我都跪了。同理,您同不同意,生不生氣的,反正長明山我是下了,裴州也去了,瓏璋玉現在也丟了——”

“您就是把黎風罵死,這事兒也是我乾的。”

“你,你——”明劍宗掌門氣得吹胡子瞪眼。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瓏璋玉找回來。”聞承霽繼續說,“我自己捅的簍子我自己擔,我會想辦法......”

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劍宗掌門暴躁打斷:“不行!不可能!彆想!你要是敢再踏出宗門一步,步你師父的後塵,我就敢把你把你關到後山去,再也不許出來!”

......

“好好好。”聞承霽歎了口氣,雙手舉起,賭誓狀道,“我哪兒都不去,老老實實待在宗門,您眼皮子底下,保證不下山,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明劍宗掌門拍著胸口,自己給自己順了好幾口氣兒,才覺得險些被氣得炸開的胸腔穩定了些,轉頭看向右邊自己一直沉默無聲乖巧受訓的徒弟,煞有介事的咳了一聲:“那個,黎風啊,你回一趟裴州,將他去過的那些犄角旮旯全找一遍兒......細細找,務必把瓏璋玉找回來。”

黎風點頭應下:“是,師父。”

·

昆羅殿外的風微涼,拂在臉上,帶來幾分呼吸的通暢,將方才殿中的憋悶一掃而淨。

聞承霽長長出了口氣,用掌心用力揉著被迫聽了整整半個時辰嘮叨,都快要聽出繭子來的耳朵。

“掌門師伯,太嚇人了,不就是跑出去遛了一圈兒嗎......又不是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