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一刻鐘前,她知曉了原來顧妃娘娘之死是皇後在背後推波助瀾。
蓮花池旁的木製的欄杆也是皇後提前命人做過手腳的,是她借著貴妃的手,害死的景琢的母妃。
當她問他下一步該如何做時,他卻說出要認皇後為養母。
她心底有些不可置信。
“阿辭,你不覺得你日日在仇人麵前出現,這樣能夠提醒自己無時無刻不要忘記恨嗎?”
景琢此刻已從失去母妃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唇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
“可是這可是認賊作母。”
沈辭反駁道。
景琢聞言,輕笑一聲。
“認賊作母又如何,隻要能夠達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當我跪在紫宸宮殿外苦苦哀求陛下為母妃主持公道時,他毫不理會,最後還是皇後隨便找了隻替罪羔羊來打發了我。這一刻,我才認識到了自己的卑微與渺小。”
“阿辭,你知道嗎?母妃死後,我一直會夢見她一直喚我要為她報仇。”
他平靜的說著,眼底仿佛蘊著風暴。
聽完他這番話,沈辭沉默了半晌,眼尾赤紅,她也是沒有母親的人,所以怎麼會不懂呢?
她沒有再執著,最後歎了口氣。
“我說過,無論你做任何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景琢眼底晦暗難明,讓人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所以她自然沒有看見他眼神此刻閃過的一瞬間的複雜。
“阿辭,多謝你。”
大晉五年,三皇子被皇後過繼。
那日,春光和煦,明媚動人。
景琢向皇後行禮後,二人懇談了一番,這才告辭。
皇後慈眉善目道:“我知你這孩子素來勤謹,去吧。”
待景琢背影消失在坤寧宮,她身側的大宮女不免擔憂。
“娘娘,您真的要撫養三皇子嗎?”
“不然呢?如今也有他能讓本宮與那個賤人抗衡了。”
“可那三皇子未必與您一條心,萬一,他將來要是知道…”
她欲言又止。
忽然看見皇後狠厲的眼神,脖子一縮。
皇後低眉,輕輕撫過自己剛染上的鮮豔的蔻丹。
“他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那我便像處理那人一樣,處理掉他。”
這宮裡,見點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皇後輕輕一笑。
……
時光飛逝,彈指一揮間,三年時光一閃而過。
時值夏日,烈日炎炎,蟬鳴不斷。
這日,沈辭正在閣內搖著錦扇,納涼。
忽然,暗衛匆匆走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
阿九匆匆忙忙入了屋。
沈辭聞言,立即直起身,將手中錦扇擱在一旁。她雙眸平淡無波,皺眉詢問:“何事如何慌張?”
“小姐,三殿下被下獄了。”
阿九低聲道。
沈辭細細聽她講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手段如此陰險,料想定然是是四皇子搞的鬼。
“現如今,陛下一言未問,就將殿下下了獄,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阿九問道。
沈辭眸子裡麵的一汪靜湖泛起點點漣漪。
“彆急,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
“對了,你方才說陛下是因為四皇子在景琢的書房裡搜出了一封信,三皇子才入獄的。”
沈辭忽然想到什麼,問道。
“對。”
阿九肯定道。
沈辭眼底陡然一亮。
……
月黑風高,街市上隻有打更人巡邏。
而四皇子府僻靜的一隅,一道黑影宛如鬼魅般,不著痕跡地潛入。
果然如她預料般,她在景耀的書房內發現了那封信。
她神色微微一鬆。
指尖不自覺在紙上摩挲了幾下。
忽然,她澄澈的烏眸一亮。
這墨,有問題。
忽然,腳下忽然一陷。
幾十隻利箭,就在一瞬間,化作箭雨,向她射來。
她清冷的麵容上陡然閃過一束冷光。隨即,孤身一人,用劍攔下了數隻箭,可到底她肩膀上還是中了箭。
她悶哼一聲,許是動靜過大,引來了侍衛。四皇子府內,無數火把亮起。侍衛們的腳步聲很重,正在向書房靠攏。
她神色一變,立即破窗而去。
……
回到府上已是第二日卯時。
她肩膀上滲著點點鮮血,一滴滴的滑落。
阿九看見她這般,立即將她扶進屋內。
“小姐,您受傷了!”
沈辭唇色蒼白,虛弱無力道。
“無妨,還死不了,隻不過那景耀好生狡猾,在屋內設下機關,我一時不察,觸動了機關,才傷至如此。”
“屬下這就為小姐找藥。”
阿九一臉擔憂。
沈辭拉住她的手,不忘囑咐道:“先把府外的血跡清理乾淨,還有這封信,切記交到韓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