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本與三弟相約在此,不想在路上遇到了兩位姑娘,相邀來此,不知三弟可會介意?”
景琢此刻眉眼如畫,麵如冠玉,看起來像個溫潤君子的模樣。
“相逢即是緣。”
這便是不在意了。
景彥鬆了口氣,看了蘇婉瑩一眼,耳根微紅。
“對了,二位姑娘不知與三弟相識?”
蘇婉瑩抬頭看他一眼,低著頭,道。
“臣女並不認識殿下。”
沈辭自然也是笑吟吟地附和道:“兩位殿下天潢貴胄,又豈是我等熟知的。”
身側的景琢麵上不動聲色,隻是寬大袖袍中的手微微攥緊,眼底卻劃過了一抹耐人尋味的暗色。
不認識。
論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誰能比得過她呢。
蘇婉瑩身子半偏,附耳在沈辭耳側,刻意壓低聲音道:“阿辭,我記得前些時日宴會上你可是見過三殿下的。”
沈辭麵上仍舊帶著笑意,不過其中有點無奈的意味。
有些事倒也不必記得如此清楚。
大皇子倒也很有待客之道,喚來小二點菜。
“二位姑娘,不知可要點些?”
蘇婉瑩倒也沒什麼忌口的,於是便到了沈辭。
沈辭忽然心上一計,洋洋灑灑的點了幾道菜。
其間,她感覺到身側有一道涼颼颼的目光在盯著她。
一刻鐘後,佳肴被呈了上來,景彥三人先後開始用膳,可卻唯獨隻有身側景琢皺著眉,乾坐著。
景彥麵露疑惑,瞧了他一眼。
“三弟,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景琢道:“並非,隻是來時我在府中用了些膳食,故而此事尚且不餓,三位先用 。”
沈辭聞言,唇角微不可聞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嗬嗬。
還真會找借口。
這滿滿一桌子的菜,全都是按照你的口味相反的點的。
能用下才是怪了。
此刻讓景琢吃癟,心情正好,不免多用了些。
忽而,身側那人一動,向她這邊傾斜。
莫非要收拾她。
她驚得一下子站了起身。
卻隻他慢條斯理的執起筷子,將一道菜送到了她的盤中。
眸中也是劃過了一瞬的錯愕亦或是不解。
景彥笑道:“想不到沈姑娘竟然會怕我這性情最溫順的三弟,真是奇怪了!”
性情溫順。
這可跟景琢毫不沾邊。
嗬嗬。
你是沒見過他殺人時冷酷無情的姿態。
她看了一眼蘇婉瑩,卻見她對她也露出了不解。
“阿辭,愣著做甚,快坐下。”
於是,她坐回原位,向景琢道了謝。
景琢卻並沒有應她。
在那之後,沈辭尋了個借口,出去透透氣。
畢竟方才那事發生之後,景琢渾身向外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她十分不自在。
走到頂層的欄杆處,黑黢黢的夜幕上,掛著一輪澄澈的明月,而明月的光輝無私的播撒在世間,照亮著每一個角落。
許是方才的酒讓她有些醉了。
她此刻才有諸多的感想。
忽而,纖細的腰肢被一雙手腕握緊,抵在了欄杆上。
驟然的冷空氣讓她倒吸一口氣,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看清了身前的那人,她沒好氣道:“殿下這是做甚?”
景琢俯身到她耳畔,低聲道:“阿辭,不是方才與孤不相熟嗎?”
沈辭心底猶如萬馬奔騰,忍住想罵人的衝動。
她語氣極好的商量著。
“殿下,那樣的情境,難道您想讓彆人知曉你我的盟友關係?要不您先放開我?”
景琢卻隻覺“盟友”二字落在耳中格外刺耳,深吸了一口氣。
“阿辭,想清楚了,我若是放開,你可就摔下去了?”
這人真是個瘋子。
跟他講道理都不聽。
看來要使出殺手鐧了。
她在心底憋了一口氣,猛地向麵前那張豐神俊朗的麵容貼了過去。
唇瓣相觸的那一刻,二人俱是心尖一顫。
畢竟前世今生,這可是他們的第一次吻。
本是沈辭主動,可是不消片刻,便被景琢反客為主,拉進懷裡,情況更加激烈。
沈辭感受到腰間遠離欄杆,鬆了一口氣。
可這人卻頗有些難纏,讓她此刻麵若桃紅,身子發軟,竟然還有些喘不上氣了。
心思一動,忽而,一腳下去,景琢悶哼一聲,鬆開了她。
沈辭被放開後,立即大口大口呼氣。
景琢眼神淩厲,冷冷的盯著她。
這是想跟她算賬?
沈辭冷哼一聲,強自鎮定道:“殿下方才險些讓我摔下去,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你我兩清了。”
說罷,她毫不眷戀的離去。
身後,那人望著那道倩影,眸光愈發幽深,手指輕輕拂過唇瓣。
動作緩慢如同開了慢倍速,頗有幾分眷戀的意味。
兩清,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