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沈辭,自然無需比較。”
“是啊,我一直都是我。”
沈辭喃喃自語。
可是還是有變化的。
而這最大的變化便是:
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沈辭不在了。
“伸手。”
景琢語氣淡漠。
這一聲喚將思緒有些飄遠的沈辭喚了回來,她下意識的伸出了細膩的掌心。
“這下可安心了?”
景琢將那份字據放進她的掌心。
“嗯。”
她神色淡淡,並無甚歡喜。
景琢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豔如桃李的臉龐,久久未挪開視線。
“殿下一直盯著我,莫非是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
沈辭蹙了蹙黛眉,抬起澄澈的眼瞳道。
“我在想,你如今在我麵前很少笑了。”
景琢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
很少笑。
究竟為何,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實在無法在一個利用她最後殺了她的人麵前露出笑意。
她的眼中情不自禁閃過一抹自嘲,可惜長長的薄如蟬翼的睫羽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讓景琢辨不清她眼中神色。
“殿下說笑了,方才我記得我在殿下麵前笑了許多次。”
她壓下眼中的自嘲,語氣不鹹不淡。
“笑意是否為真,我辨得清。”
景琢意味深長道。
“往日的你並非如此。”
景琢想起,往日的沈辭隻要陪伴在他身旁,永遠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往日如何,我早已記不清了,殿下便當往日的沈辭已經死了吧。”
沈辭聽他愈發窮追不舍,冰涼的聲音響起,如寒冰般瘮人。
他雙眸上覆了一層寒霜,睨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冷冷道:“是不願想起,還是忘了?”
他的目光給人一種上位者洞悉一切的感覺,讓沈辭不免覺得十分壓抑。
“隨你怎麼想。事情我已應下,隨後我會將人送至你府上。”
這道淡定從容的聲音落下,沈辭走了,甚至連聲告彆都未向他提起。
外麵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登上馬車時,韓靖捧著一件鶴氅趕了過來。
沈辭轉身回眸看他。
“還有何事?”
韓靖咬了咬唇,直言:“沈小姐,殿下說這件鶴氅他用不上。”
沈辭低眸瞥了那鶴氅一眼,直接毫不留戀的入了馬車。
隨即,馬車內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不必了。”
如今景琢隻怕是看她想要背離他,但又她會泄露他的秘密,故而這才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想要拉攏她。
若是以前的她定會歡歡喜喜地接過去,可惜,她早已不是從前的她。
“走吧。”
車夫聽命,驅動馬車,咕嚕咕嚕的車轍聲逐漸遠去,原地落下了抱著鶴氅有些手足無措的韓靖。
······
“殿下,屬下按您的命令替您將鶴氅送去了,隻是沈姑娘不肯收。”
韓靖一臉為難。
景琢目光微微一凝。
“下去吧。”
“是。”
······
“小姐,您真的要把人交給三殿下嗎?當初您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人的。”
海棠癟著嘴道。
“嗯,”沈辭頷首,看她這副失落的模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不過,人換來了更加值得的東西,這樁交易並不虧。”
海棠眼神轉了轉。
“小姐,我看方才殿下對您還算是關切的。”
沈辭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還看不清人心險惡。
他那般舉動不過就是想要用一星半點施舍的好,勾起她的心軟,好讓她繼續死心塌地替他做事。
“你還不懂這些。”
海棠看著她道:“小姐,我是不懂,隻是我知道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
如果一個人極其善於偽裝呢?
她想要問出口,可是話到嘴邊,猛然想到:與一個小丫頭說這些還是早了些。
於是,她敷衍地附和了一聲。
京城內一隅莊嚴肅穆的府邸內
“殿下,我們如今該怎麼辦?派去的刺客失手了,生死不明。”
一個暗衛跪在地上道。
“慌什麼,我都沒慌。”
四皇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即便是被景琢抓到,也無妨,畢竟,父親那人,平素最不喜景琢,定不會替他出頭。”
四皇子淡定道。
“隻是如今,朝中的局勢確實對我不利。”
四皇子凝眉思索。
“舅舅,您看該如何破局?”
四皇子看向一旁久坐不語的安國公。
安國公斂眉道:“如今你三位皇子已到適婚之齡,我看可用聯姻之計,鞏固拉攏各方勢力。”
四皇子聞言,腦海裡飛速掠過京城貴女身份及其地位,忽而眼前一亮。
“舅父,心中可有人選?”
“殿下與我同屬一族,聖上疑心重,你我若成姻親,定會惹得聖上忌憚,不可取。”
“不如擇取文官之女,對殿下聲譽更有利。”
安國公旁敲側擊。
“舅父說的在理,我知曉誰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景耀眼中一片篤定之色,仿佛對此人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