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帝翎(三) “兒臣參見父皇……(2 / 2)

清涼的酒液順著喉管滑入食道,一股辛辣的氣味直衝天靈蓋。白蕭沒忍住皺著眉咳嗽了一聲,白玉似的麵頰瞬間便染上了霞光。

白崇文看著他這幅柔軟的樣子,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而後又喝了一杯酒,傾身過去,饒有興趣的問道。

“如何?這酒怎麼樣?可入得皇弟的眼?”

白蕭緩了好一會兒酒勁,這酒實在夠烈。他隻喝了一杯,便有些微醺了。

“這酒……如口清潤,味道雖然辛辣,但回味卻是甘甜的。”

“是嗎?”白崇文實際上並未聽清白蕭對這壺酒的評價:“皇兄喝著,也同皇弟說的一樣。”

白蕭:“……”他尋思著自己應該找個什麼理由先告辭,他現在頭有些暈。

“光喝酒似乎有些枯燥了。”白崇文突然說道。

對,還得吃菜。白蕭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如,皇弟陪皇兄聊聊天吧。”

白蕭原本是想以不勝酒力為由告辭的,卻又被白崇文這句話給絆住了腳跟。

“皇兄想聊什麼?”白蕭耐著性子問。

“皇弟昨日在鎮國將軍府為何不告而彆?”白崇文問。

不告而彆?他算嗎?

“昨日……臣弟不勝酒力,就先行回府了。淺淵應該同鎮國將軍說過了。”

“不勝酒力先行回府,那又是如何認識的什麼楊予懷?庶子一般是不入席的吧?”尤其是這種不受寵的庶子。

白崇文的母妃是鎮國將軍的親妹妹,而他是鎮國將軍的親侄子。對鎮國將軍府裡的一些辛密還是有些了解的。

“……”白蕭聽聞這話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這白崇文今日抽風要請自己喝酒,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上輩子,白崇文在楊予懷成為自己的伴讀後也派人調查過楊予懷,但卻沒有親自來問過。看來重生之後,有些事情確實還是不一樣了。白崇文這一世這麼早就注意到楊予懷了,兩位主角身上的線慢慢的牽起來了。

白蕭不介意再助攻一把。

“這個麼……或許是有緣吧。臣弟在回王府之前先在將軍府的後花園中透了口氣。沒想到就遇上了他。當時,他似乎在被欺負,臣弟便順手救下了他。”

這一段白崇文即便是去找楊自樂也是對的上口供的。

“既是如此,那救下他便罷,為何還要收做伴讀?這楊予懷在京中可是從未有過什麼賢名。”白崇文說著,不由得嗤笑一聲。

“那皇兄又為何要讓楊自樂做你的伴讀?他可不僅沒有賢名,甚至還是皇城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白崇文聞言一怔,倒是不好回話了。

“做臣弟的伴讀,不需要有多麼高深的學問。隻需要他懂禮儀,知進退,便不錯了。”

“……如此,倒是皇兄狹隘了。”白崇文咧了咧嘴,露出的尖牙,使得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陰森可怖。

白蕭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強硬了,便歎了口氣又說到。

“其實,皇兄隻要親眼見過他就知道了。楊予懷在將軍府中的待遇不好,雖然經常被人欺負,但卻秉性純良一表人才。皇兄隻要瞧見他,便會心生憐惜的。”

“……”什麼什麼就心生憐惜了?白崇文的表情有些扭曲,手指在琉璃杯的邊緣不耐的敲了敲,壓下心中那股四處亂竄的邪氣。

“如此說來,皇弟是憐惜那人,才將他收做伴讀?”

他身為鎮國將軍的侄子,鎮國將軍府也算是他的半個家了。他怎會不知道那不受寵的庶長子,隻是沒必要把他放心上罷了。賤妾之子,看一眼都覺得厭煩。

白蕭聽聞白崇文的話有些語塞。他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便沒有急著接話。

白崇文接著又說到。

“本王發現,本王的皇弟對外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對楊予懷這個庶子也是,隻見了一麵便心生憐惜。怎的對本王這個親哥哥卻每每說話,含槍帶棍的?”

“……”啊?

白蕭沒料到白崇文會說出這番話來。咱倆這關係,你說這話合適嗎?

奈何白崇文像是真的十分費解似的,甚至還湊上前歪著頭問白蕭。

“皇弟,你倒是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