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白蕭對著上首的帝王,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免禮。”北溟帝微微抬手,說話間,沒忍住咳嗽了一聲,嗓音有些嘶啞。
“謝父皇。”白蕭禮儀周全的起身,抬眸看向高台,意外的發現北溟帝身邊還站著一個老熟人,白崇文。
白崇文見白蕭注意到了自己,不由的眉頭一挑。表情有幾分玩味。
白蕭默不作聲的收回視線,並未在意他。畢竟白崇文的人物設定就這樣,長相邪魅狂狷,性格狂放不羈。若他能規規矩矩的同自己頷首示意,才會讓人覺得意外。
“蕭兒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北溟帝沉聲問道。
這位老皇帝,雖然年過半百,兩鬢斑白,但卻雙目如炬,不怒自威。他這一生有六個兒子。其中最優秀的有兩個,一個是皇三子,白崇文,一個是皇六子,白蕭。
但相比而言,老皇帝還是更偏愛白蕭這個小兒子。白蕭的母妃是民間女子,美貌無雙,溫柔似水,隨老皇帝入宮後沒多久便生下了白蕭,後又被封為柔貴妃,不知道令多少人嫉妒紅了眼。
風頭太盛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厄運。柔貴妃雖然分位高,但背後卻沒有娘家支持。北溟帝雖然寵愛柔貴妃,但也不能事事兼顧。
於是柔貴妃便獨自一人在後宮中孤軍奮戰,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保護白蕭,沒幾年便心力交瘁,油儘燈枯,撒手人寰。北溟帝也許是對柔貴妃有幾分愧疚,所以便對他這個小兒子,多了幾分偏愛。
“回父皇的話,兒臣確實有一件小事。父皇可還記得,兒臣還缺一個伴讀?”
“哦?”北溟帝聞言捋了捋胡須:“如此說來,那蕭兒這是有人選了?”
“正是。”白蕭點了點頭:“兒臣昨日去鎮國將軍府中赴宴,認識了一位和兒臣一般大的少年,是鎮國將軍府中的庶子楊予懷。兒臣同他說話,覺得他是個聰慧伶俐的,便想讓他做兒臣的伴讀。”
“嗯……”北溟帝並不知道楊予懷是哪一位,但聽聞是庶子也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竟然蕭兒有這樣的打算,那朕明日便同鎮國將軍說一聲。”
“多謝父皇。”白蕭眉眼帶笑,躬身謝恩。又同父皇說了一會兒話,嘮了會兒家常,便先行告退。
“父皇,兒臣也該告退了。”白崇文原本在一旁靜默不言,現在卻突然站了出來。
北溟帝握拳在唇邊咳嗽了一聲,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白崇文微微頷首,與白蕭前後腳走出了清平殿。
白蕭走的不快,很快便被白崇文追上了。
“皇弟走的這麼急,是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嗎?”白崇文邊說邊笑,但那笑不達眼底,神情還有幾分戲謔。讓人瞧著便有些不大舒服。
於是,白崇文便見自己這個弟弟皺了皺眉,似乎是不大高興。但向來溫和的白蕭,還是將心中的不悅壓了下來。
“皇兄說笑了。皇宮莊嚴肅穆,又有父皇的龍威在此,哪裡會有什麼洪水猛獸。即便是有,也是人為。”
白崇文聽聞這話,笑容立馬收斂。他這皇弟,說一句話便給他挖一個坑。他若不小心些,還真會被他給絆溝裡去。
“不說這些不吉利的了。皇兄最近得了一壺好酒,皇弟可否賞臉一起品鑒品鑒?”
白蕭聞言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是皇兄邀請,那臣弟便卻之不恭了。”
“……”白崇文的神情又恢複了那副不著調的樣子,微微側身:“請。”
“皇兄請。”白蕭客氣的微微頷首。
他們二人是這一輩皇子中最優秀的,但皇位卻隻有一個。所以明爭暗鬥是少不了的。隻是身在皇家,無論私底下鬥的怎樣厲害,麵上都是和和氣氣,兄友弟恭的。
禦花園內,白崇文命人擺好了酒席,將他那珍藏了許久的陳年佳釀端了出來。
“此酒名曰九釀春。”
白崇文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給白蕭倒了一杯:“嘗嘗。”
白蕭低垂著眉眼端起酒杯卻遲遲未動。九釀春的名號,他也曾聽說過。這酒名字雖美,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烈酒,遠沒有他平日裡喝的果酒來的清甜柔和。而白蕭又酒量不好,因此便有些猶豫。
“怎麼,怕皇兄在這酒裡下毒?”白崇文坐姿狂放不羈,提著酒杯在白蕭麵前晃蕩了一圈,然後仰著頭一飲而儘。
“皇兄又說笑了。臣弟若是怕下毒,便也不會跟來了。隻是臣弟酒量不濟,怕浪費了皇兄這壺好酒。”
何況,這禦花園內人來人往的,就算白崇文真的要下毒,也是極限一換一。
“一壺酒而已,不妨事。喝吧。”白崇文不甚在意的說到。
白蕭聽聞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微微仰頭,斯文的將酒喝了。
白崇文見此,忍不住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