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帝翎(十) 聽聲音,聽什麼……(1 / 2)

聽聲音,聽什麼聲音?

楊予懷的嘴巴被白蕭捂著,不能說話,但他的心卻無比躁動。

白蕭不知道楊予懷在激動什麼,皺著眉頭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你安靜些吧,快聽外麵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說話。”

楊予懷聞言壓下心中的躁動,側耳傾聽。果然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隻是他們的聲音都模模糊糊的聽不太清。

“他們好像在搬石頭了!”白蕭聽見石塊移動的聲響,不由的麵露喜色。

楊予懷也聽見了。他扯了扯唇角,在心中遺憾的歎了口氣。

這些人來的也太快了。他還什麼都沒說呢。也幸好他還什麼都沒說。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死不了了。若他真的把遺言都說了,那他後半輩子可怎麼活下去。

人死了,可以不在乎死後的名聲。但人活著,總還是要點臉麵的。

然而白蕭想的卻是,淺淵,靠譜!這麼快就把救兵搬來了。他們被困的時間估計還不到半個時辰。

“楊予懷,我們有救了。”白蕭說著,拍了拍楊予懷的肩膀:“你堅持住。一會兒出去了,本王立馬叫太醫來給你看看腿。”

“……”楊予懷聞言想說些什麼,但一張口,卻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氣。軟倒在了白蕭身上,失去了意識。

白蕭隻覺得身上一重,肩膀一沉。那股力道壓的他呼吸困難,心臟狂跳。

“楊……楊予懷?”白蕭顫著聲音,不確定的叫了聲:“楊予懷!”

不行了不行了,完蛋了完蛋了。

白蕭慌忙的伸出手,去探了探楊予懷的鼻息。然後便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有氣。

但他知道,楊予懷這回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他方才還奇怪,為什麼楊予懷突然話那麼多,還老是說些不著邊調的東西。原來是回光返照,神誌不清了。

白蕭歎息一聲。一隻手攬著楊予懷的肩膀,一隻手為他清理後背上的碎石。並默默的祈禱著外麵的人動作能快點。

再不快點這裡就要出人命了。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白蕭終於在這漆黑的縫隙裡看到了一絲光亮。隨著時間推移,那束光亮越來越大。

“來人!來人啊!祁王殿下在這裡!”

搬運石頭的士兵興高采烈的揮起了手。若不是地點不允許,他都要跳起來了。

終於找到祁王殿下了!

眾人聞聲提著手裡的鐵鍬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瑞王殿下,我們找到祁王殿下了!”

白崇文聞言一怔。此刻的他灰頭土臉,雙手滿是土腥。哪裡還像以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瑞王殿下。若不是身邊的人還叫他殿下,怕是會被認作從哪裡逃荒而來的難民。

“找到了?”白崇文挖土的動作一頓,呆呆的回眸看向士兵。

士兵看著瑞王殿下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瘮得慌。他趕忙點點頭回答道:“找到了!”

“找到了……”白崇文死寂的眼眸一寸一寸的亮了起來:“找到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搖搖晃晃的朝人群簇擁的方向走去。

白蕭和楊予懷已經被眾人救了出來,正靠在石頭上休息。淺淵跪在白蕭身邊,雙手緊緊的攥著膝蓋上的布料,哭的眼眶通紅。

“殿下……”

白蕭看著他哭哭啼啼的樣子,搖了搖頭。學著他以前說話的腔調,故作輕鬆的說到。

“怎麼一個時辰不見,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先彆哭了,本王沒事。倒是楊予懷,他為了救本王,好像是摔斷了腿。你快去叫太醫來給他看看。”

“是。”

淺淵聞言起身,抬手擦了擦眼淚,擦的滿臉都是泥痕。但他那顆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

白蕭剛安撫好淺淵,又跑過來一個跟野人似的白崇文。當下,他便震驚了。

白崇文跑過來,原本是想一把抱住白蕭,看看是不是幻覺。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白蕭剛被救出來,還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傷,還不知道傷到了哪裡。他得忍住不能碰他,不能給他造成二次傷害。於是便像一根竹竿子似的,在白蕭麵前僵硬的挺立著。

“你……你怎麼樣?”白崇文嗓音艱澀的問道。

“……”白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臣弟還好。隻是楊予懷他……傷的好像有些重,已經昏迷了。”

“……楊予懷?”白崇文這才注意到白蕭身上還掛著一個人,當下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他怎麼在這兒?”

白蕭不知道該怎麼跟白崇文解釋。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太醫們趕過來了。皇宮內派了十幾個太醫過來,幾乎把太醫院搬空了。

“瑞王殿下,還請讓讓。”老太醫客氣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