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予懷聞言麵色不變,語氣中隱約帶著一絲討好。
“瑞王殿下有所不知道。在下在望雲山那日,雖說是救了祁王殿下,但其實是賭了一把。”
“……賭?”白崇文皺著眉瞥了楊予懷一眼,耐心不多的問了句:“賭什麼?”
“賭在下的命,和祁王殿下的信任。若在下賭贏了,有了這份救命之恩與患難之情,祁王殿下心中必定會有在下的一席之地。若賭輸了,從此以後,這世上便不會再有楊予懷這個人。”
畢竟他救白蕭,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死誌去的,這說的絕對不是假話。
“如今殿下您看,在下已經成功騙取到了祁王殿下的信任。還順利的住進了祁王府。以後在下能為瑞王殿下獲得的情報就更多了。”
楊予懷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說完後還神采奕奕的看著白崇文,似乎在尋求白崇文的嘉獎。
白崇文:“……”
他自然是誇不出來的。
畢竟他並沒有完全相信楊予懷說的話。他隻是沒想到楊予懷的心思居然這麼深。他竟然可以賭上性命來獲取白蕭的信任,那他又怎知楊予懷現在不是在用他的投誠之心,來騙取自己的信任?
所以楊予懷此次來見白崇文,也是為了加碼而來的。
他見白崇文沉默不語,便惴惴不安的主動喚了一聲:“瑞王殿下?”
白崇文聞聲側眸,在楊予懷懇切的注視下終於是點了點頭。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楊予懷聽聞這話便鬆了口氣。對著白崇文鞠了一躬,神情謹慎的說到。
“瑞王殿下,在下還有一事稟告。”
“說。”白崇文端正了坐姿,給自己倒了杯茶。
“祁王殿下明日會去永定河邊,會見丞相大人。若殿下您有計劃,便可以儘早做打算。”
楊予懷又送給了白崇文一則情報。這回,白崇文該相信他了。
白崇文聞言既覺得意外,又覺得情理之中。
“丞相大人……”
白崇文捏著茶杯沉思著,半響後輕笑一聲。
次日。皇城永定河畔停靠著的那艘樓船緩緩啟動。這艘船名叫錦上飛,是整個皇城中最大的遊行樓船。
把水麵比作錦緞,行駛沉穩迅速,從而因此得名。
這艘樓船每半年會繞著永定河遊行一次。春日賞春景,冬日賞雪花,每一個時節都出駛的恰到好處。
丞相大人喜好飲酒作詩,風花雪月,便肯定不會錯過這一年兩次的樓船遊行。所以白蕭事先預定好了位置,坐等丞相大人與自己碰巧偶遇。
足有五層樓高的樓船在寬廣遼闊的河麵上看著頗為壯觀。白蕭坐在第五層,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
正所謂站的高看得遠。他這個黃金vip的位置,隻需打開窗戶,便可將整條永定河的風光儘收眼底。
“殿下,河邊風大,先喝口熱茶吧。”楊予懷站在白蕭身邊,遞了個茶杯過來。
“……”白蕭微微頷首沉默接過。對,差點忘了,他的身邊還跟了個楊予懷。
原本今日他要帶的人是淺淵。但楊予懷非要一起跟過來。
他說他從未看過永定河的美景,也從未坐過這樣氣派華麗的樓船,所以便想來看看。偏偏白蕭還不能拒絕他。畢竟這個人在明麵上對他有救命之恩。何況白蕭也挺想看看,這楊予懷今日究竟會怎麼搗亂。
於是,在楊予懷殷切的懇求之下,白蕭還是帶上了他。
隻是帶上了他,就不能帶淺淵了。他今日來永定河,自然是越低調越好。多帶一個人,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楊予懷站在邊上,看著白蕭將杯中的茶水喝下。他鬼使神差的想著。現在白蕭對他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若是在這茶水裡放點什麼東西……
楊予懷的心跳驟然加快,他立馬打住了這個想法。
倒不是說不行,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殿下,可要吃點什麼東西?”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楊予懷出聲打破了現在的寂靜。
白蕭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本王現在沒什麼想吃的。你先坐下吧。你身上還有傷,不宜多走動。”
楊予懷聽聞這話搖搖頭:“不礙事。”
但還是聽話的坐在了白蕭身旁。
白蕭看著窗外的景致,突然想起了什麼。狀似無意一般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