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懷。”
啊?
楊予懷冷不丁被這個稱呼嚇了一跳。白蕭雖然說過以後就叫他予懷,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白蕭都沒這麼叫過他幾次。而他每次這麼叫,都代表著,他又要算計他了。
“殿下有何吩咐?”楊予懷斂下心神,眉眼含笑的問道。
“這幾日你身上的傷剛好,鎮國大將軍可來看過你?”
楊予懷聞言苦笑著低下頭:“沒有……鎮國大將軍怎麼會來看我……”
“怎麼不會?”白蕭側眸瞥了他一眼:“畢竟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他的兒子不是嗎?”
“……”楊予懷沒說話,看起來無比失落。但卻在心中搖了搖頭。不,他不是鎮國將軍的兒子。不然前世,他也不會毫無心理負擔的血洗鎮國將軍府了。
白蕭見他不說話,便意味不明的說到:“本王雖然不知道你們父子之間有什麼矛盾。但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你應該多與他相處才是。”
他看起來似乎是想幫楊予懷緩和父子關係,但真正的目的楊予懷心知肚明。
白蕭果然還是那個白蕭。即便他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依舊想利用他衝鋒陷陣。
“可是……不瞞殿下說,在下也曾經努力過。但鎮國將軍始終不喜歡在下。在下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這樣啊。”白蕭沉吟一瞬,又問到:“有沒有可能……是你還不夠優秀?”
楊予懷聞言睜大了眼睛:“是……是這樣嗎?”
白蕭點點頭:“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優秀的孩子。”
“可是……”楊予懷聽聞這話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到:“可是楊自樂也並不優秀啊,鎮國將軍還是一樣喜歡他。”
“……”白蕭聽聞他這麼說,險些笑出來:“是啊。但他是嫡子,可能這就是命吧。你運氣不如他,便更要加倍努力才是。”
“在下知道了。”楊予懷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著白蕭躬身行了個禮。
白蕭略略思索後又說到:“當然,你不受鎮國將軍喜歡,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
楊予懷聞言抬眸,好奇的問道:“是什麼原因?”
“可能是……有人在鎮國將軍麵前說你的壞話。你且想想,平時在鎮國將軍府內,誰最討厭你。”
白蕭挑撥關係向來是點到即止。讓楊予懷自己去思考。
楊予懷壓根不用思考。將軍府中最討厭他的人,非楊自樂莫屬。所以上輩子他對付的第一個人就是楊自樂。這輩子楊予懷決定,看心情。
白蕭的計劃是一步一步來,先培養楊予懷廢了楊自樂,再進行下一步爭權。最後到底能不能爭到他其實並不在乎。隻要鎮國將軍不能為白崇文提供助力,那就怎麼樣都行。
正思慮著,白蕭聽聞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他垂眸朝樓下看去。一個穿著靛青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那男子身形修長,模樣清俊。瞧著約莫二三十歲,一身清雅的書卷氣。
白蕭一眼就認出了他。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
“予懷,隨本王下樓一趟。”
“……是。”楊予懷應了一聲。他回眸冷冷的看了一眼窗台,也看到了那個人。
“一會兒在樓下,你便叫我白公子。”白蕭提醒到。
楊予懷聞言微微頷首:“是。”
樓下那人,便是丞相大人張風遙。
張風遙出生書香世家,家裡祖祖輩輩都是做文官的。到了他這一輩,更是祖墳冒青煙。年紀輕輕的直接官至丞相,屬實難得。
今日他來這永定河,不僅是為了欣賞美人美景,還為了這樓船上的一壺酒。坊間人人都知道,這錦上飛的管事擅長釀酒,隻是這酒一年才釀三壺,就是有錢也不一定喝得到。所以張風遙此次前來,也是為了碰碰運氣,解解饞。
三樓大廳,張風遙直接叫來了三樓管事,樂嗬嗬的問道:“你家主子今日可有開酒?我沒錯過吧?”
三樓管事聞言微微俯身:“張公子今日來的巧,我家主子今日確實開了酒。隻是那壺酒被一位貴人預定了。”
“……預定了?!”張風遙聽聞這話麵色一黑,聲音都扭曲了:“你家主子不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嗎?不是說凡事都講緣分嗎?怎麼會被彆人預定?這還有沒有規矩了?”
張風遙說著,氣憤的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
三樓管事見此趕忙攔住他。
“張公子先彆激動。我家主子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也不敢過問。但張公子若是真的想喝酒,何不去問問那位預定酒的人?他今日也在這艘樓船中。”
“噢?”張風遙聞言來了興趣:“那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