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帝翎(二十四) “或許,是……(2 / 2)

今生,他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楊予懷斂下心神,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戒指。這枚戒指可以調動百曉堂中所有的死士,整整一千人。這一千人無論是對祁王來說,還是對瑞王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然而今生,他不打算把這股勢力送給任何人。因為這是他自己的,他才是百曉堂名正言順的堂主。

白崇文姍姍來遲,他身上滿是酒氣,一踏入涼亭便坐了下來。

“楊公子來找本王,有何貴乾?”他這一開口,便讓人知道他喝了不少。

楊予懷忍不住皺了皺眉。但還是對著白崇文鞠了一躬。

“屬下見過瑞王殿下。”

白崇文聞言大手一揮:“免禮免禮,有什麼事兒趕緊說吧。本王還有事呢。”

“是。”楊予懷應了一聲:“屬下此次前來,是想稟告殿下。許雲深已經同祁王殿下決裂了。”

“決裂?”白崇文迷迷瞪瞪的神誌清醒了一瞬:“這倒是個好消息。還有其它事嗎?”

楊予懷沉默了一會兒,略略思索後又說到。

“還有一件事。瑞王殿下可知道白曉堂?”

“白曉堂?”白崇文眉間輕蹙:“本王倒是知道白曉堂。隻是這白曉堂不是已經沉寂近二十年了嗎?這恐怕……”

“不。”楊予懷搖搖頭:“瑞王殿下有所不知,屬下最近新得到的消息。白曉堂已經重出江湖了。若瑞王殿下有什麼情報想知道的,不妨去問問。”

他為白崇文做了這麼多事,問他拿點報酬總不過分吧?

白崇文聞言若有所思:“這倒是有點意思。”

交代完最重要的事情後,楊予懷便打算告辭了。

白崇文輕咳了一聲,又回到了那副醉醺醺的樣子。

“楊公子,慢走不送。”

楊予懷:“多謝瑞王殿下。”

但楊予懷卻並沒有馬上離開。他見白崇文又回到了摘星樓,便好奇的跟了上去。今天他倒要看看,這摘星樓裡究竟有什麼好東西。

雖然同是王府,但瑞王府和祁王府的裝潢風格相差甚遠。

祁王府清幽雅致宛如世外桃源。瑞王府則奢華靡費,仿佛是將世間所有的珍寶都凝聚在此,遠遠看去甚至比皇宮還要耀眼。當然最耀眼的,還是瑞王府中新建的那座摘星樓。它是瑞王府中最高的宮殿,也是瑞王府中最明亮的宮殿。因為那座宮殿的屋簷下點綴了數不清的夜明珠。無愧於摘星樓這‘摘星’二字。

白崇文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一進去便仿佛掉進了酒缸裡。醉的天昏地暗。

楊予懷站在門口看了半響,最終決定,翻窗而入。

白崇文似乎吩咐過,除了他以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摘星樓。所以楊予懷很輕鬆的便找到一扇隱密的窗戶,輕手輕腳的跳了進去,

一進入摘星樓,映入眼簾的便是燦若星河般的屋頂。楊予懷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他定了定心神,放輕了腳步,開始觀察這座摘星樓的布局。

哪知這一看,便讓他呆住了。

璀璨明亮的夜明珠下,掛滿了筆觸細膩的美人圖。然而這一張張美人圖,畫的卻都是白蕭。各種表情,各種場景,各種姿態的白蕭。屋頂最中央的,掛的是一副白蕭醉酒圖。

他坐在一座清雅的亭子裡,風姿綽約,芝蘭玉樹。修長白皙的指尖正捧著一隻同色係的玉杯。隻見他微微低頭輕抿一口杯中的美酒,白璧無瑕的臉頰上便浮現出了一抹豔麗的紅暈。直教人看的心頭滾燙,四肢酥麻。

楊予懷還眼尖的看到,白蕭的身邊還坐了一個人。那人雖然隻畫了一隻手,但露出的一截袖口卻華麗張揚,暴露了這隻手的主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楊予懷心頭大震。他呼吸急促的後退了一步,還來不及反應,便聽聞前方傳來了白崇文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他瞳孔一縮,捂著狂跳不止的胸口,躲進了屏風後的夾層裡。

白崇文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摩挲著身旁的畫卷,眼神中滿是渴望和眷念。

“再等一段時間……再等一段時間,皇兄就能同你一起在摘星樓裡常住了……”

“……”白崇文在說什麼?楊予懷的手緊緊的扣著麵前的屏風。他的心臟也像這扇屏風一樣,被一隻來曆不明的手拽的緊緊的。

白崇文喝完了酒壺裡的酒,便將空了的酒壺隨手一扔。他抱著手中的畫卷,走向了不遠處的牆壁。楊予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

摘星樓是白崇文請來了全國的工匠,精心設計過的。這裡不止修建的精致奢華,巧奪天工。還按照白崇文的需求,準備了一間極致華美的暗閣。

楊予懷見白崇文打開了那麵牆,走了進去。他皺著眉頭,帶著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架勢,也跟了過去。

通往暗閣的路很長,但這條路卻燈火通明,道路兩旁還掛滿了顏色豔麗的紅綢。紅綢上星星點點的全是天藍色的寶石。

楊予懷陰沉著一張臉,繼續往裡走。直到走到道路的儘頭,他側耳傾聽暗閣內的動靜,見裡麵沒有聲音才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暗閣內與外麵一樣,仍舊燈火通明。但暗閣內的燈火卻被籠罩了一層粉紗,使得整間屋子充滿了朦朧曖昧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