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狼王,無論體力,智力皆高出普通狼許多,大灰第一晚便覺察到淩息躁動的氣息,“貼心”地為他找來一頭小母狼。
淩息:“……”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一天比一天熱,理智的絲線正在逐步崩塌,大山裡的食物他沒吃夠,暫時不想死,也不想失去理性後下山屠村,淩息決定賭一把。
他打算賭那百分之一的幾率。
找個身強力壯的人陪他度過熱潮期。
雖然做了決定,但百分之一的概率實在渺茫,淩息已經蹲了兩天,沒一個瞧得上眼。
“嗚。”大灰朝淩息叫兩聲。
“你問我剛才那個人不行嗎?”淩息果斷搖頭,同大灰分析:“彆瞧他長得挺高挺壯,其實營養不良,以他的身高得好好養幾個月才勉強夠看。”
“而且,我對黑炭沒興趣。”
體魄合不合格,淩息掃一眼便知道,有點可惜,黑小子算全村裡出挑的,雖然黑,但五官周正,屬於帥帥的體育生類型,大概家裡窮,明顯沒怎麼吃肉,能長得高高大大,估計歸功於基因好。
大灰垂頭喪氣,想幫他又幫不到,餘光再次瞥了瞥狼群中的幾頭小母狼。
淩息:“……”
他一把擰過狼腦袋,“走,抓魚去。”
狼群撒歡似的奔向溪邊,淩息小腿倏然被一隻爪子碰了碰,低下頭對上一雙藍膜未退的眼睛,小家夥嘴裡叼著什麼東西。
“元宵,你怎麼跑出來了?”淩息蹲下揉了一把小狼崽軟乎乎的毛毛。
“嗷!”一頭凶巴巴的母狼跑過來朝小狼崽吼了一聲,衝淩息點了下頭,叼住小家夥後頸往山洞去。
“吧嗒”一聲,小狼崽口中的東西掉在草地上。
淩息彎腰撿起,一把匕首,底部刻著字。
“霍?”淩息勉強辨認出上麵的字,這裡的文字應該同他原世界的文字略有區彆,大概輪廓相似,連蒙帶猜不難認。
莫非是剛才那個黑小子落下的?
淩息往回走幾步,找到小狼崽撿到匕首的地方,正是黑小子方才采藥的範圍。
根據淩息了解的曆史,古代對鹽鐵管製十分嚴格,販賣私鹽情形嚴重會掉腦袋,鐵可鑄造兵器,事關一個國家的兵力,民間打造一口鐵鍋,一把菜刀都需要登記,價格昂貴。
普通鄉下漢子絕無可能擁有一把製造如此精良的匕首,當然,淩息目前對這個國家毫無了解,興許人家可以自由貿易鹽鐵。
吃不上肉卻有錢打造匕首,淩息不相信,那麼這把匕首從何而來,彆人送的?
若是彆人送的,送禮那人應該自遠處而來,村附近的打鐵匠恐怕沒這手藝。
考察完附近村民沒找到任何合適人選的淩息轉動手中匕首,挑了挑眉,鳳眼生輝,“晚上瞧瞧去。”
彆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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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病在床的男人倏地打了個寒噤,背脊無端發涼。
“喝藥了。”霍常安木著臉把煎好的藥放到床頭。
“咳咳……”霍琚喉中發癢,因咳嗽牽扯到胸口的傷,冷汗布滿額頭。
霍常安猛地上前一步,猶如一點就炸的炮仗,“你做這副樣子給誰看!?難不成還指望我喂你?”
“不……不是的。”霍琚捂住蒼白的嘴唇,劍眉隆起,咽下喉間腥甜。
霍常安看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就煩躁,一把扯起男人的衣領,“十年前你一聲不吭丟下全家離開,我們全當你死了,如今你受了傷,需要花錢治病,需要人照看又突然記起我們了,你真是自私自利!”
霍琚濃黑的眼睫垂下遮擋住眸中情緒,長久的沉默後,緩緩開口:“抱歉,常安。”
“誰要你的道歉,我告訴你,家裡一分錢都不會為你出,你死了那條心吧!”霍常安惡狠狠丟下一句話,似乎不願意多待地大步離開。
霍琚目送弟弟走出房間,眼眸似一汪深潭,晦暗不明,捉摸不透。
男人周身氣勢陡然一變,目似鷹隼,眼如橫刀,病病殃殃仍叫人心驚膽戰,不敢小覷。
“誰?”
淩息站在窗戶下,一時不察多盯了男人幾秒,居然就被發現了。
滾燙的熱血像被進一步加熱,燃燒的火焰節節攀升,劈裡啪啦,火星四濺。
少年眼眸跳躍起純至而熱烈的光,他舔了舔犬齒,斯文俊秀的麵容染上幾分邪氣,掌心揉捏兩下大灰的狼耳朵,“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