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息奔跑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點?
“你跑這麼快……”霍琚張嘴一句話沒說完就吃了一嘴風。
“啊?”淩息沒聽清,發出疑問。
霍琚傾身貼近他耳朵,開口時氣流掃過淩息耳廓,估計為了聽清男人的問話,他下意識扭頭,兩人唇鋒猝不及防相擦。
霍琚瞳孔顫動,短暫碰觸的地方像有電流竄過,酥酥麻麻,癢到心頭。
淩息反應平平,好像沒有發現兩人親到了,“你剛說什麼?”
“沒什麼。”霍琚陰沉著臉錯開視線。
煩躁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對方卻是個雲淡風輕的情場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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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息速度果然快,到縣城僅僅花了半個時辰。
守門的官兵檢查兩人的背簍,得知他們進城看病便放人進去了。
“若是進城做買賣需要交兩文錢。”霍琚解釋道。
淩息點點頭,攙扶著他的同時腦袋好奇地轉動,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各樣的氣味,淩息立馬捕捉到屬於食物的香氣,津液在口腔內不住分泌。
“包子,皮薄餡大的包子嘞。”
“餛飩,客人來碗餛飩吧,保管味道鮮美。”
耳朵裡塞滿各式叫賣聲,雖然聽不懂,但不妨礙淩息看得眼冒精光,恨不得每樣各來一份。
早市魚龍混雜,摩肩接踵,稍不注意就能被人偷了錢袋。
“喂,小孩兒。”淩息突然伸手拎住跑過他身旁的男孩兒後衣領。
男孩兒目測七八歲,衣服上全是補丁,小臉臟兮兮的,被淩息拎住後衣領非但不害怕,竟還理直氣壯地大喊:“放開我,來人呀,有人偷小孩兒啦!”
這小子人小小一隻,嗓門異常嘹亮,他一喊,四麵八方男女老少齊刷刷把目光投向淩息。
淩息氣笑了,壓根兒不吃男孩兒這一套,徑直伸手往人衣服裡一掏,速度快得叫人反應不過來,一個繡著花樣的粉色錢袋展露在眾人麵前。
男孩兒大驚失色,回過神使勁兒掙脫淩息的鉗製試圖逃跑,奈何淩息力氣太大,他差點把衣服撕破也沒能逃脫。
“啊!我的錢袋!”身穿淡粉色羅裙的姑娘驚呼。
她模樣不大,約莫十四五,手上提著買菜的籃子,腕間露出款式秀氣的金鐲子,衣著打扮不俗,應當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姑娘跑到淩息麵前,眼角噙著淚水,她絲毫沒發現自己丟了錢袋,若是回去被夫人知道,必定少不了一頓責罵。
她仰頭打量眼前人,呼吸驟然一滯,麵頰染上紅霞,好俊美的公子。
餘光繼而瞥到高大偉岸的男人,杵著拐杖形容憔悴,臉色蒼白,依然難掩其風姿,英俊得好似畫本子中的人物。
他們二人站到一塊兒,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一對,般配極了。
少女心思剛升起,瞬間粉碎成泡沫,替她搶回錢袋的必定是位小哥兒了,也是,長得這般好看,不太可能是漢子。
“這位夫郎,太謝謝您了,否則我回去定然無法交差,小女子名喚紅纓,家住附近永平巷,哥哥在合宴酒樓後廚做學徒,往後若有用得上小女子的地方,儘管上合宴酒樓尋家兄。”
淩息茫然轉頭問霍琚,“她在說什麼?”
霍琚看出小姑娘眼中的愛慕,莫名心裡有點不舒坦,言簡意賅地翻譯:“她說謝謝你。”
“你沒騙我吧?她說了那麼多句。”淩息狐疑地注視男人。
霍琚氣定神閒,半點不心虛,“沒有。”
淩息半信半疑,打定主意早點學會當地方言,對霍琚道:“你問問她要怎麼處置這小孩兒。”
霍琚冷著臉問了,紅纓為難地看了看瘦瘦小小的孩子,“算了吧,還是個孩子。”
被淩息放下,男孩兒腳一蹬就跑了,跑出一段路還不忘轉身衝他們做鬼臉。
淩息磨了磨後槽牙,拳頭硬了。
耽誤一段時間,待兩人趕到醫館,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
淩息忽然將斜挎在身上的包塞給霍琚,“待會兒你問問他們收不收。”
霍琚從包裡拿出明顯經過炮製的草藥,眸光閃了閃,“你會炮製藥材?”
“會一點簡單的。”淩息實話實說,假如換成靈芝人參啥的,他可不敢動手。
“這是……”霍琚毫無預兆翻出幾隻毒蠍子,麵色驀地冷沉,這人膽子真不是一般大。
兩人間氣氛正凝滯,門口猛地闖入一波人高聲命令:“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大夫叫出來!”
為首之人腰間佩刀,神色肅穆,嚇得醫館內排隊的老百姓瑟瑟發抖,拔腿就跑。
霍琚掃過男人腰間佩刀上的印記,身體往後靠了靠,將自己隱於黑暗,漆黑的眼瞳暗濤洶湧。
寧王的人來如此偏僻的地方做什麼?
難道是來找他的?
霍琚心中仿佛被扔下一塊巨石,轉眼沉入湖底。
腰側被人捅了捅,溫熱的氣息灑在耳畔,清朗的嗓音驟然將他拉回人間。
“霍哥,我咋突然能聽懂他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