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橋西是被霍見臨瑣碎的吻親醒的。
天還沒有亮,薄薄的窗紗透著外麵微弱的月光,葉橋西艱難地睜開眼,眼皮宛若有千斤重,怎麼也掀不開。
才睡下沒有多久。
霍見臨在床上的需求和花樣都很多,每次不折騰儘興就不會罷休。又因為葉橋西難得的主動,霍見臨沒能控製住。
“怎麼了?”葉橋西嗓子還是沙啞的,嘴唇剛才被霍見臨咬破了,說話間還有些痛。
他艱難地撐起身子去開床頭的小燈,半天也爬不起來,跌回去,霍見臨一聲不吭的用遙控器開了房間裡的大燈。
霎那間,刺眼的燈光把房間每個角落都照得很亮,葉橋西無捂住眼,半是無奈半是壓著怒氣問:“到底怎麼了?”
霍見臨把他蓋在眼睛上的左手拉起來,很用力地手控,一根手指在他無名指上按壓:“你的戒指呢?”
葉橋西僵硬了一瞬,徹底清洗了,原本溫熱的身子幾乎是在頃刻之間變得冰涼。
他試圖把手收回來,可是霍見臨把他的手緊緊捏著,他隻能就著這個姿勢坐起來,心虛地麵對霍見臨坐著。
霍見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黝黑的眸子裡正醞釀著怒火。
“剛……”葉橋西慌亂地轉動眼睛,想下床,“剛剛洗澡的時候摘下來放在浴室了,我去拿。”
跳下床,霍見臨還是沒鬆手。
葉橋西幾乎是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霍見臨,撒嬌又委屈地搖他的手。
安靜了三秒,霍見臨突然釋懷地笑了一聲,把手鬆開,對葉橋西說:“好啊,那你去拿。”
葉橋西邁開步子,打算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結果就聽霍見臨說:“要是沒拿出來怎麼辦?”
葉橋西被凍在了原地,半晌也沒有再往前走。
心跳如同密密麻麻的鼓點,在葉橋西耳朵裡不斷放大,他也是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更慌亂還是更無助。
“葉橋西,浪費彆人的心意是一件很讓人生氣的事情,你知道嗎?”霍見臨慢慢走過來了。
他赤腳踩在地上,房間裡的地毯鋪得很寬,是之前葉橋西不能出門總在家裡的時候霍見臨特意叫人鋪的,方便葉橋西坐著看書什麼的。
柔軟細膩的地毯走起路來根本沒有聲音,葉橋西是在感受到霍見臨滾燙的手落在腰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霍見臨走過來了。
“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找嗎?”霍見臨掐住他的腰,把頭墊在他頭頂,善解人意道,“我可以給你半個小時去找,因為我需要半個小時去想怎麼懲罰你。”
霍見臨知道他找不到。
一開始就知道了。
從葉橋西上樓的時候開始,他在等葉橋西主動開口說,心裡那股酸澀又暴怒的感覺怎麼都壓不下去,一旦想到戒指可能是被葉橋西故意弄丟的就難受。
要不然很合適的戒指,怎麼會從手指上掉出去。
但是葉橋西願意主動哄他,他也可以被哄,甚至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葉橋西有那麼多在他心情不錯的時候坦白的機會,葉橋西也沒說。
葉橋西不受控製地想從他的掌控裡跳出去,霍見臨適時鬆了手,拍著他的肩膀:“去找吧,要關門嗎?都可以。”
“浴室找不到,彆墅裡都可以找一找,你有很多時間。”
他把葉橋西推進去,用力關上門,然後轉身把床頭的台燈砸在牆上,巨大的撞擊聲讓浴室裡的葉橋西嚇得崩潰地無聲大哭。
霍見臨最近一直在控製自己抽煙的行為,他察覺出來葉橋西不喜歡,有時候一天一根都不抽,但是今天,短短幾個小時內,他再次拆開了一包煙。
點煙的時候手抖得厲害,幾次都點不上。
霍見臨狼狽又煩躁地把煙從嘴裡扯下來扔在地上,後知後覺不止自己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
葉橋西會把戒指弄丟這個點不在他考慮過的範圍內,如果一個戒指無法自然從手上脫落丟失,隻有主人取下來後扔掉的這一種解釋。
至於為什麼葉橋西會扔掉他們的婚戒,原因也隻能歸根與葉橋西不愛他這一點上。
要給誰的戒指騰位置嗎?
霍見臨仰麵倒在床上,葉橋西剛才躺過的地方還有一點餘溫,他伸出手指眷念地從床單上撫過。
他知道自己對葉橋西的感情不正常,什麼事情憋得久了都會有可能變得極端,霍見臨清楚地明白自己在這些年孤獨的等待中變得偏執陰暗。
葉橋西不愛他,他每天都能從葉橋西與他的距離中感覺出來。即使兩個人每天睡呀同一張床上,有著其他人都無法比擬的親密,葉橋西依舊不愛他。
甚至葉橋西可能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愛上了彆人。
霍見臨甚至陰暗地在這時候想葉橋西那時候要是沒有成功去警局報警就好了,他們兩個肯定可以一直不分開。
葉橋西蹲在浴室裡,外麵霍見臨砸東西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一直沒有停過。
夜裡彆墅隻有他們兩個人,葉橋西甚至找不到能夠尋求一點庇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