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賜婚瑞王(2 / 2)

容皇後 六安一盞 8182 字 10個月前

於陵西甩開上來拉他衣擺的扶桐,冷笑數聲道:“看來你是鐵了心不肯嫁給我了?”

他早知容從錦和太子有私情,還願意迎娶他,已經是給了他極大的體麵了,偏他不知好歹,做出許多腔調來。

容從錦默不作聲。

於陵西心中怒火熊熊燃擾,唇角微微牽起,”不嫁給我,那你又要跟誰成婚呢?“

“聖節大宴,望月樓私會的郎君麼?”

於陵西一語道破,容從錦絲毫沒料到他竟然知道這段私隱,手指緊緊扣在桌邊,雙眸微凜心跳亂了一拍,唇邊血色都褪了幾分。

其實他清楚和皇子在宮中私會,一旦被人察覺,他莫說是和顧昭成婚了,就是望京也待不下去。太子既然有意賜婚他當然不用心急,在府中安坐等著賜婚的詔書就行了。

但是他怎麼忍心顧昭幾周期待落空呢,還是鋌而走險跟他見了一麵,盼得顧昭歡心,卻不想被人撞見,發現私情的還是於陵西…

整個望京最想要握住自己把柄的人。

這事於陵西十拿九穩,譏諷道:“麵上三貞九烈的,私底下還不是不知廉恥的跟人偷情?那人身份何等貴重,難道還會給你一個名分,讓你過了正路?”

容從錦臉色時青時白,他不在乎幾句嘲諷,但這恰是戳中了他心底隱憂,顧昭身份尊貴,皇室若是賜婚還好,倘若太子反悔嫌棄他名聲不佳不肯賜婚…

“我縱使做他的妾室,也不會嫁給你做妻子。”既然於陵西跟他徹底撕破顏麵,若是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出了這個門他就會四處宣揚,刹那間容從錦心念數轉,微一閡眸麵上血色儘褪,再次睜開雙眸時,神情卻變得極為堅定。

於陵西的要求隻有一個,但這個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於陵西勃然大怒,口不擇言道,“隻怕就是妾室,你爬著也進不去太子府吧。”

太子?容從錦心弦陡然一鬆。

“是…太子。”容從錦料到關竅,緩緩道,“我與太子私會,你儘可以宣揚得望京皆知,隻看太子饒不饒的了你。”

於陵西一怔,腰微不可見的佝僂了一瞬。

容從錦知道自己猜對了,輕撫去衣擺上的褶皺道:“怎麼,於公子不敢麼?”

於陵西被他一激再也按耐不住,加上他早就想好了後招,當即幾步搶上前繞過屏風。

容從錦抬眸,眼底如浸著寒星的湖池。

“我不敢拿太子如何,還不敢拿你是問?”於陵西五指如鉤就要握住容從錦的手腕。

他看起來莽撞,其實在心底已經盤算過上百次了,容從錦身邊隻有一個小巧玲瓏的侍女,也攔不住他。他不必真的與容從錦有私情,隻要拿他一件親密物件再借著醉酒的時候在狐朋狗友麵前露出,容從錦就不得不與他成婚了。

一來他與容從錦早有婚約,此舉雖然對他名聲有損但也有限,二來太子也沒想過要納容從錦,最多是一時貪戀罷了,以於閣老的身份,太子也不會真斬斷於府根基。

等容從錦成了他的正室,能帶來的好處不就都與他有關了麼。

容從錦纖細皓腕近在咫尺,於陵西眼中貪光大現!

當啷!卻沒料到側坐著的容從錦看也不看,身側仿佛生了一隻眼睛,修長手指搭在於陵西腕側有如鐵鉗似的牢牢扣住了他腕內。

變故迅疾,於陵西沒能料到,身子被拽得偏斜,腳下還控製不住的往前衝去,去勢不減,容從錦上半身微微一傾,讓他撞了桌角上。

“啊!”於陵西頭正撞在了桌角上,慘叫一聲,疼得眼冒金星,額頭細汗霎時間就布了一層。

“於公子大約忘記了,我定遠侯府是武將啊…”容從錦幽幽道。

於陵西咬牙切齒想要甩開他的手,再來襲上,容從錦扣著他的腕側穴位指尖微一吐勁,於陵西就悶哼一聲極其痛苦的模樣身體軟倒在地。

容從錦笑道:“是了,於公子隻記得定遠侯府粗鄙,是滇南來的泥腿子,還惦記著讓定遠侯府回去切豚肉送你兩斤呢。”

“你怎麼…”知道。於陵西大驚,險些脫口而出。

容從錦忽然鬆開他手腕,起身向後閃避。

於陵西愕然想站起身,倏然覺得背後寒風呼嘯殺到,來不及轉首,一股澎湃力道悍然落在他背心,將他五臟六腑都踹離了胸竅。

於陵西連一聲也未來得及吭,直挺挺的向前栽倒。

頭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露出站在他背後提著裙擺因為過度興奮,激動得小臉通紅的扶桐。

“沒暈,我再補一腳!”正是她一記淩空飛踹橫劈在於陵西頸間,將他踹得昏死過去,撫桐迫不及待道。

“暈了暈了。”容從錦連忙拽住她。

扶桐天生奇力,小巧的身軀裡蘊含著無限的力氣,定遠侯府以前常住滇南,有得是武將也沒有許多規矩,隨手教導兩招就是名師傳授,扶桐再來一腳以於陵西的體格恐怕半年也爬不起來。

“這是怎麼了?”碧桃臂間搭著取來的衣裳姍姍來遲,站在門口驚詫道。

“你上來時門口有丫鬟婆子麼?”容從錦問道。

碧桃已經察覺到不妙,連忙掩上房門遲疑道:“好像是多了幾個…”

容從錦頷首,轉過頭吩咐道:“扶桐把他扒光了捆起來,然後從後麵翻出去。”

“找個安靜的地方放下他,明白麼?”容從錦暗含深意道。

“好嘞。”扶桐拍手,把於陵西扒得隻剩一條褻褲,用他的外套衣袍將他捆成了粽子,想了想又把他的襪子也脫下來塞進他嘴裡。

他們休息的角樓背後是假山和一片鬱鬱青青的高大樹木,扶桐打開窗戶,撇了一眼窗下,趁容從錦不注意又在他胸前踹了一腳,才反身拎起於陵西抗在肩上,像扛著一袋糧食似的毫不費力的順著樹乾滑了下去。

“公子,那是於公子麼?”碧桃站在他身邊,猜到幾分還沒回過神來。

“記住了,我們今日從未見過他。”容從錦輕瞥他一眼,氣定神閒道。

“是。”碧桃心中一凜,立即垂首應道。

容從錦換了衣裳。

“篤篤。”扶桐在窗欞上輕敲了兩聲,碧桃立刻推開半扇窗戶,扶桐閃身躍了進來,燦爛一笑露出兩排貝齒,“辦好了。”

他們又等了半晌,碧桃給容從錦的手爐裡補了幾塊碳。

“啊!!”湖畔方向傳來一道尖利女聲,響徹雲霄。

前麵慌亂起來,一炷香後有人匆匆忙忙的跑到角樓下,和走到門口的容從錦迎麵撞上,幾個丫鬟慌忙散開。

“若槿,前麵怎麼了?”容從錦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疑惑來,目光掃視眾人,除了梁若槿還有幾個名門閨秀,此時都是滿麵驚慌。

“沒事,你彆往前麵去了,省得見了不乾淨的。”梁若槿握住他的手,又轉身對幾位小姐雙兒道,“今日招待不周,還請諸位先回去,改日我再賠罪。”

“不必。”眾人連連擺手,都是一幅心有餘悸的模樣,幾個侍女過來引著他們從花園穿過直接去垂花門外。

“前麵…”容從錦試探性的問身邊人道。

“彆提了。”他問的正是觀文殿大學士之女,小姐一張姣好秀麵都白了幾分,手中絞著帕子含糊道,“奉恩伯府的李小姐去湖邊放蓮燈,不知道怎麼正撞見…撞見於家那個…哎呀我也不好說。”

“總之,把李姐姐嚇了一跳,具體的明天你也就知道了。”

望京還有誰不知道於陵西滿身酒氣赤條條的睡在湖邊,小姐側首轉向容從錦目露同情神色,這下定遠侯府不用擔心退婚的事情了。

定遠侯公子也是倒黴,遇到這種不成器的未婚夫君。

望京眾說紛紜,甚囂塵上數日,有說於陵西是去見未婚妻的,又有小姐雙兒出言反駁容從錦並未離開角樓半步,還是跟他們一起離開的,從哪裡去見醉倒在湖邊的於陵西?

也有提於陵西在伯府有情人的,又被反駁忠勤伯府隻有兩個未出嫁的雙兒,都是與於陵西從未有過交集的。

霎時間儼然成為了望京最大的謎團,於家灰頭土臉的跟定遠侯府退了親,隻盼著風頭快點過去,倒是沒人再提起容從錦了,偶有提起也是憐憫居多。

蓮池盈起纖巧點點淡春色的菡萏花蕾時,皇帝下旨,聞定遠侯府二公子容氏門著勳庸,地華纓黻、品行端莊,恭謹端敏,可賜其為六皇子王妃,封六皇子為瑞王,賜瑞王府,封戶三千,以彰喜慶,擇佳期六月十六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