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鬼 “我隻想能拜您為師,除此之外……(2 / 2)

“隻求拜我為師?”

“……嗯。”

一滴淚掉了下來,江灼用掌心很快地擦掉了。

看著他哭,樓燼真的有點不懂。

不管是仙界還是神界,除卻易明之外,他所認識的其他仙僚幾乎都是點頭之交,皆因他們隊樓燼敬而遠之,而樓燼也乾脆樂得自在。

江灼此番,為的又是什麼?

空氣在此刻凝滯,隻能聽到江灼幾不可查的嗚咽。

他哭了一會,背著樓燼擦去淚花,轉過來道:“上仙,我願意去。”

樓燼:“去什麼?”

江灼遲疑著說:“我剛才聽到了,上仙要去找一個杯子……我、我願意幫忙!隻要……隻要上仙能讓我留在這裡,我什麼都願意。”

聲音越說越小,提到上仙時,還飛快地看了一眼樓燼,又很快垂下眼簾,兩片濃睫忽扇忽扇。

樓燼笑了,有點無奈地搖搖頭。

——這少年真的比牛還犟。

“我也不要靈石,我什麼都不要,”說著,江灼大著膽子看向樓燼,“如果我能把杯子帶回來,您能收我為弟子嗎?”

樓燼長久無言。

就在江灼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樓燼身體驟然前傾,在距離江灼極近的地方停下了。

他平日裡吊兒郎當慣了,此時麵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情,五官之間乍現冷峻,連唇角一貫耐人尋味的笑意都徒添犀利。

這麼近的距離,江灼連眼睛都不會轉了,緊張地吞了口口水:“……上仙?”

“你知道那杯子什麼來頭嗎?”

江灼搖搖頭,他自然不知道,但他很快說:“不管有多難,我都會願意努力做的!”

這句話像是宣誓,又像是故意說給樓燼聽來表忠心的。

樓燼道:“那如果要你拿修道的命數來換,你還願意嗎?”

熾熱的氣息撲在麵上,江灼一愣。

“願意嗎?”樓燼迫問。

“我——”江灼支吾不答。

見他如此,樓燼這才重新坐直了身子,那副閒散的神態又回來了。

“你還是太年輕了。”他輕飄飄地說,又添了一句,“養好傷了就走,聽到沒?”

江灼還要說什麼。

但話還沒說出口,樓燼稍一抬手,則眼前光景驟變,他整個人已然回到了璧川宮外的玉階之上。

樓燼低沉的嗓音還在空中回蕩:“一千靈石,我放在容嘉那裡,你記得帶走。”

看著緊閉的大門,江灼在原地站了一會。

他神情漸漸冷了下去,方才那些生動的神色蕩然無存。相蹙的雙眉舒展開來,眼底冰霜迫人,與這一副少年的無邪麵容格格不入。

雨還在下。

幾息過後,江灼慢吞吞轉身,麵無表情地往玉階下走。

一步,兩步。

……

在走下玉階的那一瞬間,整個人旋作一陣黑霧,融進了漫天的風雨裡,歸於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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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樓燼坐在雲端,看著下麵烏壓壓一眾修士打扮的凡人,問道:“這就是獨月宗?”

容嘉也抻著脖子看,用手指著,挨個給樓燼介紹:“沒錯了,那位就是獨月宗的宗主,叫朱禮,他旁邊站著的是他孫子。”

樓燼順著容嘉所指方向看去。

朱禮麵容年逾四十,握著拂塵立於崖巔,旁邊那年輕人則有點沉不住氣,見到樓燼所在的這朵仙雲,麵上難掩驚喜之色。

“他兒子呢?”

“飛升了吧,”容嘉抓了抓耳朵,“師父應該記得才對,畢竟剛入仙宮的時候,都得讓師父安排去處。”

樓燼卻道:“不記得了。”

這些年來飛升的人一年比一年多,怎麼可能一個一個都記住?

容嘉想了想,又說:“我聽說,他兒子好像和一個上神還有些來往。”

樓燼了然,怪不得這麼一個宗門也能借到玉冥杯。

他不動聲色一笑,翻手一撫。

煙雲儘散,獨月宗一眾宗人麵前赫然現出兩人。

眾人一愣,複幡然醒悟,接連跪了下去,口中高唱:“參見仙長!”

樓燼的目光鎖定了朱禮,笑吟吟道:“朱宗主,借一步說話?”

“哎!”朱禮忙不迭起身。

眾人皆是第一次見到真仙,所有的目光齊聚樓燼身上。

樓燼生得瓊林玉樹,眉眼如山,唇角常帶一抹若隱若現的笑,隻消站著便是一派仙風道骨,唬得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容嘉搖搖頭,遺憾心道:……都被騙了,他師父和仙風道骨這四個字壓根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