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孩 要抱抱!(2 / 2)

這回,任憑小孩怎麼哭鬨,樓燼的腳步都沒有慢下來半分。小孩要掙紮,樓燼便把他兩個胳膊都握住了,任憑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氣來都紋絲不動。

樓燼就這麼一路走進了宅子中。

這裡的一切都和無上宮太像了,也有一個書房,甚至於書房的牆上也掛著一幅畫,和無上宮裡的一模一樣。

但這幅畫卻就是普通的畫,沒有另一個結界了。

見樓燼要碰,小孩突然大叫:“你不要碰它!”

樓燼道:“怎麼了?”

“主上會生氣的。”小孩說。

“人家都不記得主上是誰了,你不過是個小屁孩,居然還知道他會生氣?”

“我……”小孩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沒什麼底氣地說,“你動人家的東西,人家肯定會生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孩言之有理,樓燼當真沒去碰那幅畫。

無上宮裡的東西都是珍品,這裡也一樣,所見都是稀世珍寶,看來這幅畫還是一個隱蔽的儲物空間。

樓燼本來沒抱多大希望,畢竟龔寧騙他來無上宮隻是為了請君入甕,所以大概率這裡是沒有什麼鎮魂法器的。

但找來找去,還真讓他找到這麼一件東西。

不是彆的,就是牆上那幅畫的木質畫軸。

這就難辦了,畫軸一取走,畫就沒法掛了。

樓燼略作思索,手中現出一把劍來。

“這是什麼?”小孩好奇問道。

樓燼頭都未抬:“這可是為師最貴的典藏了。”

小孩問得快,樓燼答得也快,大概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稱呼有問題。

“什麼是為師呀?”小孩眨眨眼。

“沒什麼,”樓燼稍微停了會,輕描淡寫,“我說,這可是我周身上下最珍貴的寶物了,用來換這塊木頭,應當足矣。”

畢竟這木頭拿走了就要煉進班小軒的軀殼裡,恐怕是還不回來了。

這樣一來,也算是以物易物,總不至於失了禮數。

但嚴格來說,不能用“足矣”,而是綽綽有餘。

鎮魂的法器珍貴在經過煉製之後的成品,這塊木頭隻能算一塊未雕刻的原材料,怎麼都比不上這把神品劍。

這可是他唯一的劍,還是當年易明贈給他的,自打入了他手,出鞘的次數不超過五次,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這柄劍還有個玄乎其玄的名字,水龍吟。

樓燼將劍化成畫軸的模樣,將上麵那塊畫軸替換了下來。

他以為小孩會不樂意,但小孩隻是皺了皺眉毛,嘟囔了一句有的沒的。

看來這小孩也識貨,知道這劍是好東西,比那塊木頭要好得多。

這木頭並不能直接用於煉製軀殼,還得先把木頭煉成法器才有效,樓燼一邊往外走,一邊回憶認識的人有沒有懂煉器的。

回頭一看,小孩還站在原地,兩手支棱著,又要抱。

樓燼:“自己走。”

小孩可憐得要命,哀求的眼神幾乎能冒出水珠兒來。

樓燼歎了口氣,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過,自打出了宅子,小孩便從懷裡跳到地上,拍拍小屁股,脆生生道:“不要叔叔送了,我自己回家!”

“你自己能行?”樓燼眯起眼睛。

這會兒又不讓送了。

小孩點點頭,一蹦一跳地走遠了,樓燼極目遠眺,直到小孩的背影也消失不見,這才收回目光,深邃的眉眼間全是玩味。

這個小孩不是畫裡的人。

這麼愛哭的人,樓燼上天入地,也隻見過一位。

就是江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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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西樂宮。

公上胥看著麵前麵色慘白的龔寧,心情有些複雜。

“你是說……有個魔出現在了無上宮?”

龔寧默默頷首,道:“擅闖禁地是我不對,你要罰我,我絕無怨——”

公上胥抬起一隻手,讓他彆往下說了。

龔寧便住了口。

“你還說,”公上胥眼神動了動,“樓燼眼下還在那裡?”

龔寧沒答,然而公上胥對這位前道侶可謂了如指掌,大概猜到龔寧又看上了自己舊友的皮相,一時有些牙癢。

但此事事關神魔兩界,公上胥沒問那些兒女情長的瑣事:“你跟那個魔交手了?”

龔寧的傷幾乎能從明麵上看出來,公上胥有些不忍,想召他上前療傷,又於禮不合。

“那魔的修為很高深,不是一般的角色,”龔寧元魂有損,聲音還有點發虛,“但他是為了你送我的無塵杖來的,之前樓燼也跟我求過無塵杖,我沒給。”

“所以……你懷疑樓燼與魔界有染?”

“他區區一個上仙,平時就是個廢物,卻與魔界中人同求一物,絕不會是巧合而已。”龔寧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鄙夷。

……被樓燼拒絕已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還被一個魔給踩在腳下,幾乎喪命。

龔寧低下頭,滿眼的陰沉掩在睫毛之下。

公上胥又問:“他沒說要用無塵杖做什麼?”

“他想用無塵杖去換玉冥杯。”

“玉冥杯,班儀……”公上胥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天邊有一朵雲,公上胥伸出指尖,甩出一道碎光,將之擊散。

“他在監視西樂宮。”公上胥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