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白拇指碾過陶懷璟的唇角,緩緩地說:“真是無情呢。”
他是白澤,生來強大而孤單,他擁有過很多,卻幾乎沒有失去過。
人類壽命很短,他不會去認真結交,偶爾有很有趣的人類,對他來說隻是煙花,欣賞過了,也就罷了。
而妖獸,更是都不願意接近他。
他是獸族的叛徒呢。
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一隻無知無畏、單純的小饕餮。
此時墨非白的眼前浮現一幕幕場景——
坐在保姆車的後座,會有一顆藍色的腦袋依在他的肩頭或是伏在他腿上;在片場拍完戲一回頭,能看到折疊躺椅上那個吃東西的身影;偶爾晚歸,家裡是亮著燈的;小饕餮不時很熱情地撲到他身上,雖然隻是為了進食……
他體會到一種當貓奴的樂趣。
可是這隻小貓好像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啊,現在長大了,就想去外麵野了。
“要離開?好啊!那你以後以什麼為生,又拿什麼填飽肚子?”
他抬起左手在右腕上劃了一道。
“你吃一百隻烤鴨,都未必能抵得上我的一口血。”
他將右手稍微舉高了一點,沒有遞到陶懷璟唇邊。
血順著小臂往下淌。
陶懷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神裡充滿惋惜和糾結,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就是剛才墨非白碾過的位置。
他咬著下唇,湊了過去。
墨非白伸出左手,扣住他的脖子,沒用什麼勁兒。
“好喝嗎?”墨非白的聲音帶著引誘的意味。
陶懷璟“唔”了一聲,震得墨非白的手腕麻麻的。
“還要走嗎?”
陶懷璟第一次不用墨非白製止就停下,他說:“我要去養豬。”
到時候,一小半用來維持成本,剩下的就自己吃。
總能吃飽的。
“養豬?”墨非白冷笑著反問。
“有我還不夠嗎?”
他堂堂白澤,還比不上一群豬?
陶懷璟第一次在墨非白身上感受到一絲壓迫。
他更加確定墨非白不是什麼小妖。
他早該想到的,擁有能讓饕餮有飽腹感的血,怎麼會是普通妖呢?
更或許,他隻顧著填飽肚子,壓根兒懶得多想。
但這又不能吃一輩子,他還是要找個後路的。
他對未來其實沒什麼規劃,隻想走一步看一步。
饕餮的腦子裡除了吃,一向也裝不下彆的事。
經過這段時間,陶懷璟知道人類有很多輕鬆掙錢的方法,但那些對他來說還是太難了。
他一看書學習就想睡覺。
像墨非白這樣當藝人嗎?聽說感這一行能掙很多錢,可他不會演戲,也做不到整天泡在劇組,而且當藝人還要節食,整天活在彆人的關注中他吃那麼多早晚會露餡……
他還是去養豬吧。
“你以為養豬是什麼容易的事嗎?”墨非白好心地給陶懷璟進行了一場科普,倒也沒有刻意誇大,隻是把其中的難點指出來。
而且,除了開大規模的養殖場,那種小的養豬場怎麼可能喂飽饕餮?
“再說了,養的豬你自己偷吃了,那個缺口不是引人懷疑嗎?”
陶懷璟泄氣:“活著好難啊。”
“想吃飽就更難了。”
墨非白繼續引誘:“你跟在我身邊就不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