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句親昵的稱呼,隻有由司遙念出來,才具備美杜莎般的蠱惑力。
她迷迷糊糊中又要陷入昏睡,簡尋打發寵物似得給那人回了個問號,鎖了屏。垂眸便見著司遙微微腫起的紅唇,像泛著水光新鮮出爐的布丁,彈潤,軟嫩,嘗得出絲絲縷縷的淡甜。
他眼眸微斂,低頭咬了上去。
司遙低低嗚咽,推也推不動,簡尋好似一點也不知疲倦。無論他們第幾次見麵,他都如同最初那樣熱烈而興致盎然。
他會在氣氛濃重的時候低聲喊她:“遙遙,看著我。”
跟種了蠱似得,司遙每每都被折騰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就是有一次,她細聲回應他:“阿尋......輕、輕一點。”
她叫他阿尋。
少年聽了,動作隻遲鈍了一秒,呼吸猛地沉墜,過後卻像受到鼓舞般緊抱著她變得更加賣力。
司遙那次之後就怕得不行,後來怎麼都不肯喊,隻是簡尋總有辦法。
這回結束之後已近五點,年輕人的情.潮總是狂浪而隨性,再加之出奇旺盛的精力,揮霍不完的體力,兩人每次見麵都充實而疲憊。
簡尋終於決定去洗漱,司遙眼含淚花連打了幾個嗬欠,迷迷瞪瞪地閉眼睡了過去。
朦朧中,她察覺有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鬢邊,觸感極其溫柔,像一碰要碎的古董花瓶。
極受珍視,又不忍施力蹂.躪。
她聞著簡尋身上那股乾淨如曠野的淡香,總算沉沉睡去。
司遙再睜開眼,就見著簡尋穿了件素淨的白色T恤,正坐在床尾那邊的辦公桌聚精會神敲電腦。
她挪了挪身子,雙腿發軟,於是決定賴一會兒床。
伸手在床頭摸了片刻,漫無目的,司遙便團攏厚重的被子,支起半身,輕輕問了聲:“簡尋,我的手機好像不見了。”
簡尋麵無表情敲下一連串代碼,“我幫你放在櫃子上充電。”
隨後,他抬頭朝司遙這邊看了一眼。
她長發如藻,柔順地鋪開在身前,黑與白的碰撞永遠是至上乘的美學。
簡尋壓了壓眸子,喉頭輕動。
司遙輕輕“噢”了一聲,一點點挪起身子,將被子卷得鬆動了些,隨後才夠到遠處的手機。
開學不過寥寥幾月,司遙已經加了不少微信群,當然大多都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她陪舍友去逛各大社團、學院組織的招新,不知怎地到最後她變成香餑餑。
許多負責人見著司遙的模樣,都想將她招攬入內當個活招牌。
司遙最後人都還沒認全,男男女女的微信好友倒加了一圈。她偏是個性子軟的,也不好意思逐一發微信問對方名字年級。
躺在她微信裡的許多對話都處於盲聊狀態,關鍵對方還沒察覺出司遙的被動,沒日沒夜聊得有來有回。
司遙覺得那段時間自己跟個客服似得。
她此時劃拉著微信,想看看班級群有沒有發布新通知。
除去社團毫無營養的水群信息,未讀列表還有些連名字和長相都對不上號的男生按時噓寒問暖。
這些都是新加上的校友,來源自然是上周被學姐熱心邀請去參加的聯誼活動。
司遙本想證明給簡尋看,聯誼也不都是男女交友的無聊活動。尤其揚城中大本就是極有學術氛圍的名校,她必要讓簡尋擺脫刻板印象,好在他麵前揚眉吐氣一回。
而事實上,這位來自外語學院的師姐,完全是受人之托,兜兜轉轉,特地拉來早被某位師兄盯上的司遙。
其實剛開始聯誼的氣氛不錯,隻是大家一坐下就起哄要喝酒。
不喝還老被冠以不給師兄師姐麵子的大帽子,司遙這種老好人性格當然架不住激將法。
要不是司遙跟舍友打配合,她們一幫新生都不知道要被留到多晚。
最後臨走,司遙迷迷糊糊又被拉進了遊戲群,說是以後常聚。當晚微信的新好友提示少說紅了五六次。
司遙本就疲憊不已,她無力地坐在床頭,望著那千篇一律猶如機器病毒般的示好消息,已經麻木到不想再回複,可心底又歎這樣十分不禮貌。
如此又機械地每條對話都發了表情包作回應,以期對方見好就收,看懂她的婉拒。
簡尋再抬眼,瞧見司遙滿臉苦大仇深,秀眉微微皺起,一根纖細的玉指抬起落下,不斷在做重複動作。
他心中猜到幾分,微微挑眉,將鍵盤一推,終於停下了手裡的活兒。
“在乾什麼?”
司遙原本專心致誌在乾自動回複的倒黴事,忽而聽到簡尋冷著嗓子發問,頓時嚇了一跳。
“沒有啊。”她忙關了微信。
簡尋已走到她麵前,長指一拉,手機輕而易舉被他抽了去。
他捏著手機,輕輕晃,居高臨下地望著司遙:“想毀滅證據?”
司遙不滿地撇嘴:“什麼呀......”
簡尋信手一擲,手機被甩到看不見的角落。
他的右臂撐在床邊,忽而俯身貼近司遙,左手食指輕輕卷起了她臉頰邊的碎發。
“我昨晚說過,多一個什麼師兄學長的,你就給我......”
他後半句話沉了下去,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逶迤,最後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司遙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委屈:“那是他們說玩遊戲輸了要加我的,不是我......”
簡尋眼眸一暗,唇角稍稍挑起:“哦,所以說,確實加了不少。”
他這是在算計她!
司遙百口莫辯,又沒得抵賴,忽而負氣地往後挪了挪,抱著被子瞪向簡尋。
他單手就將被子扯了下來。
司遙杏眼一瞪,這次倒很快反應過來,忙蜷腿整個人緊緊窩著,如瀑長發披散在身前,像純淨的皎月蒙上若隱若現的紗霧。
簡尋眼眸微斂,已經單膝跪上床來,右手同時掀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線條極好看的肌肉。
“都看過多少次了,捂什麼?”
他朝她欺身。